“季雨。。。季雨。。。你在流血。。。我止不住。。。”
伊娜的声音颤抖着,她看着季雨被洞穿的后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想用手捂住季雨背后那个通透的伤口,但是鲜血还是从她的指缝溢出,如同一条条血色的小蛇顺着她白皙的手背爬上她的小臂。
伊娜脸色惨白,手指也不停地颤抖。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她知道父亲安东尼想要试探季雨、知道今夜克洛伊的任务就是截杀季雨,甚至是自己要求克洛伊带着她一起来,因为她担心克洛伊的安危,她怕季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克洛伊。
可是她担心这担心那,却忘了担心季雨,在看到那漆黑的长刺穿过季雨胸膛的时候,她真的以为季雨就这样死掉了。
“你一个魔法师,没学过治疗魔法吗。。。”
季雨的声音有些虚弱,语气却带着调笑的味道,他的口腔里全是鲜血,就连璀璨的黄金瞳都变得有些暗淡。
他装的,此时他表现得越虚弱,安东尼就越有把握自己能掌握他。人做戏就要做足,季雨需要让安东尼欠自己一份人情。
季雨没有注意到伊娜那张惨白的脸,她低头喃喃自语“我没有。。。我没有带上材料。。。是啊。。。为什么我连材料都没有带。。。”
难道自己天真地以为,季雨和克洛伊都永远不会离自己而去吗?自己对什么事情都是开玩笑的态度,但命运从不开玩笑,有的人说死就死了。
“开个玩笑,我自己就会,这种伤对于我而言不算什么。”
季雨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右胸,金色光芒沿着他的血管涌向胸前的伤口,低级治疗魔法『舔舐』,配合季雨强大的自愈能力,不断流出的鲜血很快就止住了。
季雨越把这件事说得云淡风轻,伊娜的手就攥得越紧。
“季先生您真的很强呢。”
克洛伊拉着缰绳,对着身后的季雨说,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作为女仆时妩媚婉转的音调。
“还是输给你了。”
季雨的语气有些无奈。
“你身上的伤还真是抱歉呢,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还是多谢克洛伊小姐手下留情了。”
季雨看着坐在身边的伊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伊娜正用双手紧紧握住季雨的一只手掌,季雨能够感受到伊娜手心的冰冷,这种情况让他觉得有些棘手。
伊娜是一个很棒的女孩,永远向阳也永远是太阳,她照耀着周围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季雨也喜欢,但这种喜欢是对一个妹妹、一个朋友。
如果伊娜对自己抱有爱情。。。季雨知道这份感情会对他有利,但他不想利用这份感情。
回到理查德府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虽然伤的不重,但肺部受伤对呼吸造成的影响还是让季雨有些疲惫,简单用热水冲洗掉身上的血污,季雨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清晨季雨依旧醒的很早,拉开睡衣领口看向右胸,表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被破坏的肺叶也恢复的差不多。季雨推开房门,踏着晨露和朝阳来到水槽边洗漱,等他回到房间时,克洛伊就在房门外等候。
“安东尼先生在书房等您。”
克洛伊微微下蹲,朝着季雨行了一个女仆礼,现在的她看上去温婉贤淑,真是百变的女仆,半天的时间变换了三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你来了,坐吧。”
安东尼看到叩开房门的季雨,放下了手中的羽毛蘸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克洛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也已经严厉批评过她了。”
安东尼从一旁的书柜里拿出一瓶黑色的酒和一个酒杯,他把酒倒进杯子里,递给季雨半杯黑色的酒液,整个书房霎时间弥漫着酒香和药材香气,“听说你受了伤,这应该会有些帮助。”
“克洛伊小姐和我只是有一些简单的误会,误会已经解除了,还请您不要过于苛责她。”
季雨摇晃着酒液,安东尼不打算把话说明,季雨自然也不会拆穿,有些事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但就是不能放到台面上。
“嗯,”
安东尼的语气中透露着赞许,“来,你站起来,我有一件东西送给你。”
季雨站起身,安东尼把一只精致的怀表别在了季雨的马甲上,那正是季雨昨天从表匠那里取回来的怀表。
“看上去很不错啊,你很适合佩戴怀表,”
安东尼眼中满是欣赏的光芒,如果伊娜最后真的能和季雨走到一起,那对于理查德家族而言将会是莫大的好事,“之前你得到的那枚涅古尔多结晶,可以镶嵌到这枚怀表的后盖里。”
安东尼伯爵很懂驭人之术,既然试探已经结束了,那必要的奖赏也不能落下,这枚怀表一开始就是为季雨打造的,这可不是仅供观赏的装饰品,而是相当完美的施法媒介,过了绝大多数法杖和水晶球。
“感谢伯爵大人。”
季雨恭敬地向安东尼鞠了一躬,他拿出涅古尔多的三色结晶,打开怀表的后盖,把结晶放了上去。
那美丽的结晶在接触怀表的一瞬间竟然像胶质一样流动起来,直到两者的形状完美契合,结晶才停止了流动,静静躺在怀表的背面。
合上后盖,一缕微弱的光沿着那繁复华丽的花纹流遍了整只怀表,这只怀表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如同婴儿般渴望地汲取着涅古尔多结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