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了,”
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句话,菲可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躺在椅子上,看着窗外落下的夕阳,觉得自己那少女的梦想随着夕阳一起落下了,只不过夕阳还会升起,自己的梦想却一去不返了。
“不,梦,梦开始了。”
一旁的托克打了个激灵,现在他终于敢抖了,他抱住自己的肩膀,却还是止不住自己的颤抖,“噩,噩梦开始了。”
“别那么紧张。。。。。。”
迪沃斯有些尴尬地安抚着两人,没想到黄金眼组合的长相问题会带给他们如此大的打击,早知道在这方面先做一些心理工作了。
关上房门,云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撕脸上的那张面具,却被季雨制止了。
“撕下来就戴不上去了,不能让他们现我们用假面孔和他们见面。”
季雨抓着云娜的手,语气有些严肃。
云娜第一次露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戴着这张面具,云娜都不敢照镜子,她可不想被这张脸给吓一跳。
看着云娜委屈的样子,季雨有些苦笑不得,他捧起云娜的脸,隔着面具,吻在了云娜的嘴唇上。
云娜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了,季雨抬起头,认真看着云娜的眼睛,微笑着说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
说实话,戴着这张面具的季雨笑起来一点也不好看,但云娜的心还是忍不住疯狂跳动,就好像雪地里跳过的雪兔在漫天风雪中瞥见一片被冰封的澄净湖泊。
啊,算了,无所谓了,反正我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喜欢,云娜闭上了眼睛,像是向命运妥协了。
他不是在骗自己,云娜对自己说,就在刚刚她现,无论季雨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爱他,所以她相信季雨的话。
把马鞍袋搭在椅子上,季雨仔细打量着房间,桑塞尔镇就在桑塞尔伯爵领内,距离漠城并不远,所以颇有城市的气息,砖石建造的建筑物让桑塞尔镇看起来十分繁华;这里酒馆的房间也是那些塔玛斯沙漠中的小酒馆不能比的。
红色的羊绒地毯和床单,红木材质的衣帽架设置在窗户边,窗帘有两层,一层是白色的蕾丝一层则是厚实的绸缎;木质的桌子和两把椅子,还摆着瓷质的茶壶和两个釉色华丽的茶杯,房间一侧是浴室,只要季雨需要,随时可以让酒馆的服务生替他倒满热水。
眼瞳化作赤金色,室内的所有细节在季雨眼中纤毫毕现,元素流动的痕迹很清晰,季雨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魔法波动,说明房间里没有设置任何窃听或者用来偷窥的魔法阵。这让季雨对三角星小队的评价又高了几分,看来他们确实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只是那些传闻。。。。。。或许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和苦衷吧。
在房间里简单地洗漱和休息后,季雨一直等到了晚上,桑塞尔镇的敲钟人敲响了午夜的钟声,季雨和云娜走向了走廊尽头房间的门。
开门的是迪沃斯,他警惕地看了看季雨两人的身后,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把季雨和云娜请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逼仄的房间,连像样的窗户都没有,只有角落的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托克和菲可盘腿坐在地上,中间是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沙盘,旁边摊开着金沙城的道路规划图,为了尽量不透光,他们只点了一根蜡烛,借着昏暗的光线在沙盘上写写画画。
“这是你们的活动基地?你们好像很熟悉这个酒馆。”
季雨问迪沃斯,能在酒馆里借用一个房间摆放沙盘和地图,说明迪沃斯和酒馆老板的关系不错,那桑塞尔镇很有可能就是三角星小队经常活动的地点。
“我和这家酒馆的老板是朋友。”
迪沃斯没有介意季雨的问题,回答的语气很诚恳。
季雨点点头,在沙盘旁边坐下,道
“在和你们见面之前,听到过不少传闻,还以为三角星小队的三个人是很凶残的三个人;但是在我看到你们之后,感觉和传闻里说的不太一样。”
“都是那些贵族,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诽谤我们。”
托克的声音很低沉,但明显带着怒气,显然他对他口中的那些贵族有很大的不满。
“不过都是没有用的,无论他们怎么诋毁,我们三角星小队依旧在佣兵小队榜单上排在第十七名,第十七名哦!”
菲可特意用两只手比划着强调十七这个数字,背后长长的猫尾巴兴奋地晃动着,很显然为自己的小队感到十分骄傲。
“贵族?你是说那些委托你们的贵族吗?”
季雨皱了皱眉头,佣兵帮雇主完成任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托克和菲可看起来对他们的一些雇主有很大的不满,这让季雨有些疑惑。
“主要是有些雇主,提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
迪沃斯摆了摆手,打断了抢着想要解释的菲可,语气里有着无奈的落寞。“有一个任务,我记的很清楚,是一个庄园主,要我们帮他讨债;我们帮他要回了债款,他却看上了欠债人的妻子,想让我们帮他抢回来,不抢就不把佣金付给我们。托克气不过,把他胖揍了一顿,当时他脸肿的跟猪一样,一口黄牙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难怪他会到处传播你们殴打雇主,”
季雨挑了挑眉,感觉有些好笑,“那偷东西结果把别人女儿绑架过来这件事。。。。。。”
“你绝对想象不到一个贵族的家的大小姐竟然能残忍到那个地步,”
还没等季雨说完,托克就忍不住打断了他,这个说话一直很小声的青年此刻也提高了声调,“我亲眼看到,亲眼!她把家里一个奴隶的手指一根根剁下,只是因为那个奴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裙子。你根本不知道,她竟然还嫌弃奴隶的血弄脏了她的刀!就连队长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畜生,这才把她绑了出来,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
“我知道的,那些奴隶主的手段,相信我。”
云娜的声音从耳边幽幽飘过,她就是从奴隶堆中逃出来的孩子,她很清楚那些奴隶主和贵族是怎么对待奴隶的,根本没有尊严可言。有很多奴隶的愿望就是至少像能像狗一样活着,可这个愿望对奴隶而言依旧太过奢侈,因为买下一个奴隶的所需要的金币远少于买下一条训练有素的细犬。
季雨有些恍惚,他想到奥德公爵派来的那个杀手,在钢爪上涂上死吻,那没有指头的丑陋双手,他的手指,也是像这样被一根根砍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