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映砻心不甘、情不愿的要大夫尽快将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好,而他一双眼睛直瞪着赵爰的手瞧。
他怎么会不懂乌映砻的感情呢?
瞧他过度关心自己的模样,赵爰奇怪之前的自己怎会那样傻,竟然看不见如此明显的事实。他是真正喜欢自己的,一点也不在乎他是个男人。
那他自己呢?
终究还是傻瓜一个,早在八岁那年那颗从不记挂世间的心,竟偏偏记得一个远方的身影时,答案就已经够明显了不是吗?
怪不得人总是说深陷在情感里的人们看不清真相,他同样让国仇家恨蒙蔽了自己的心。
从他变得不同的眼神,乌映砻从其中感觉到他所想要的,即使腰间伤口痛得他几乎咬牙切齿,双唇还是缓缓形成一道曲线,那又皱眉又微笑的表情煞是怪异。
赵爰见状,柔和悦耳的男中音自他喉间一点一滴聚集,聚集成为声音,成为动人的笑声。
“你的样子甚丑。”
若非自己双手不方便,真想抚到乌映砻的脸庞上一揉。
笑语嫣然的美丽,直让一旁的人看得心眩神摇,沾着泥巴的粉颊,让绝俗中带有一股纯然的天真,活像是个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般诱人捕捉。
“你们瞧够了没?”
乌映砻有点生气地一把将赵爰的脸塞到自己怀铮这等秀美绝景只准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能显露,其他人别奢望分享?
大夫略微尴尬的回神,认为这姑娘实在美得惊人,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将目光放在人家姑娘脸上,怪不得乌少爷生气,连他也觉得自己像个老不修。“麻烦这位姑娘伸出手来让老朽看看。”
赵爰想起身纠正他的话,可头上那只大手一点也不像是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伤患,活似铁钳般将他锁得紧紧。
乌映砻拉出赵爰的双手朝向大夫,他右腕的肌肤有些烫人。
大夫只瞧了一会儿,刚触及手腕两侧的关节,便知事态严重。“姑娘,你的手可有知觉?”
赵爰摇头,自大夫的神情他大概可以猜到答案,之前神医就先警告过要他小心照顾受伤的双手,可后来他不但用陶片自残,今儿个还使尽身上所有力气杀狼,大概是废了吧!
“大夫,您直说没关系。”
大夫叹了一口气。“姑娘这手之前便已伤到经络,伤还没好又用力扯动,这只手……”
经络都断了,注定是这么废了。
赵爰怔怔然对着自己无药可救的右手,并无太大难过,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早有心理准备。
乌映砻捧起赵爰无力支持的右手,小心包裹在他双手掌心,他是为了保护他,这手才会废了的。“还有神医,我让人请神医过来。”
“别难过。”
赵爰左掌轻贴在乌映砻的脸庞,晓得他为他心痛。“我并不难过,至少它没让狼咬了你,我很高兴它是因为救你而废的,不是废在我的自残之下。换成是你,你也会为我这么做的是吧?”
将两人情感说清楚后的感觉真好,不论说什么话都不需要想太多,每一句都是真心毫无虚假。
乌映砻微笑,将其他人赶出房里。
“我会照顾你的,从今天起我当你的右手,你是我,我是你。”
赵爰又笑了,笑得好温柔、好灿烂。“真好,一只手换到这样大的一个人。”
是不是在将来,他不必将脑海里第一次见面的景象记得牢牢的,也能永远不忘他的一切,因为他就在自己身边,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