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郅坐在椅子上,偏过头看向被紧闭的窗门,算算自己来这儿的时间,应是下午了吧。
自从早上见了姜子淖一面后,就再无一人来此,他们倒也放心,不怕自己一时兴起……玩个自杀?
想到这儿,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向后靠在椅背上,自嘲的摇摇头,那群人自然不会这么认为,于他们而言,自己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之徒,自杀?恐怕这个念头冒出来都会觉得可笑。
如此想着,一直安静的屋外突然有了动静,孙郅抬起头,看向大门。
屋内阴暗,唯一的光线透过房门上被绢丝覆盖的雕花窗映入屋中,孙郅就那么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注视着。
随着脚步声响走进,门口看守的侍卫似乎说了声,“将军好。”
随后房门打开,一个人站在门口,环视屋中一圈后,对门口两侧已经有些疲惫的侍卫说了句,“这里有我就好,你们下去休息吧。”
“可……”
虽然已经非常疲倦,但早上姜将军临走前可是再三叮嘱,一定要将这房中人看好,如今……
“连我都不信任?”
那人有些不耐烦,挥挥手,“都给我快滚,省得老子看着心烦。”
边说着走进屋中,顺手哐的一声,将屋门在背后砸上。
门外站着的二人对视一眼,疑惑的看了看房门,想了想,还是决定听从安排,若是惹得这位不高兴,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进门之人在摔上房门后并没有即刻走开,而是贴着屋门,细心听去,直到门外传来离开的脚步声,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又在窗前,悄悄推开一条缝隙,观察片刻后,关上窗户。
将屋门上了栓,这才转过头,看向从刚刚起,目光一直追随他的孙郅。
“宅院在鲁州城南,姜子淖此时没在宅中。”
不等孙郅问,他径自说着,“孙夫人已经出城,一切安好,如今就只剩你。”
他低头看着孙郅,念叨了句,“我得把你弄出去。”
孙郅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走。”
“为什么?”
他眉头皱起,“现在是离开的最好机会,为何……”
“你能走吗?”
孙郅抬头看向他,“元椋,你能离开鲁州吗?”
“我不怕牵连。”
元椋忽然觉得,要来和这么个胆小怕事儿的家伙商量,真是件麻烦事儿。
“我怕……”
此话一出,元椋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只听他继续说道,“怕连累你,怕连累我夫人,也怕连累郡守府那些无辜下人。”
元椋揉了揉眉心,“孙郅,什么时候你这么有责任心了?”
孙郅笑了笑,看向因门外人走进而越清晰的影子,“我从没有责任心,我孙郅就是个废物,我此生走到这步,只希望妻儿平安,旁的……”
如此话语,让元椋觉察出不对,转头看去,心中咯噔一下。
“无论你还是姜子淖,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这话说的真心,在他身边的元椋都能听出咬牙切齿的动静。
按说被人如此辱骂,应该要还手,而且不能停顿,尽快还手,表现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给屋外人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