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木艺想想自己的生活确实挺好寻找到规律,也就不再说话,沉默地垂下头。
两人在树底下坐了一会儿。
他还是先开口,“我姐呢?她没有来吗?”
“她啊……”
少年双手叠在颈后,满不在意,“刚才说自己有点头晕,我送她去急诊看,医生说有低血糖,留在那儿休息了。”
附近正在攀谈散步的几名病人都被这里突然的响动吸引来眼神。
木艺握着拳头站起身,愤愤不平,“那你怎么不陪在她身边,你说好会照顾好她的,你答应过我的!”
肩膀被晃个不停,余江枫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我只尽男朋友的责任,至于姐弟情……跟我无关。”
他转过头去,却用余光扫视到木艺的脸色,他又跌坐回长椅上,握着双肩包的袋子。
垂头丧气时真的有点可怜。
余江枫于心不忍,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听见木木说的那些话,你心里有什么感觉?”
感觉?
木艺耷拉着脑袋也说不清,其实他早就有过这种猜想,就算姐姐真的出于这种初衷收留了他,也根本无可厚非。
否则……他凭什么能进木家门,又凭什么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长大呢?
生父去世,生母不知所踪。
他摇头,“我说过吧,我姐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且她对我爸的感情很复杂,当初愿意让我留下来,还供我吃喝给我学上,对她已经是最大宽容了。”
“所以你其实并不生气?”
余江枫挑眉。
摇完头又点头,木艺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永远都不会冲我姐生气的,只是我听到她这样说,就觉得自己很多余。”
“她肯定也因为这件事而常常自责,如果没有我,她的压力可能会小很多。”
仔细想想,大抵是每个人都生来不同,因此想法各异。
余江枫坐在光秃秃的大树干前,始终没想明白这对姐弟的脑回路,他们的父母出轨、争吵,将孩子当做工具般养育,结果他们俩却活得不够安稳。
大约是……失去得越多,便觉得每种拥有都不是理所当然吧。
他叹气,后知后觉想起来,瞪着眼睛,“那你跑什么,害我们大冷天在外面找了好久。”
木艺也跟着睁大眼睛,迷茫无措,摸着后脑勺。
“我就是……觉得那种场景下跑出去比较正常吧。”
吐血。
余江枫扶额,对小舅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回到输液室找到木少倾,她那瓶迷你葡萄糖已经滴完,护士正在帮她拔针,青紫分明的血管脉络上留下一片胶带印。
手冰凉时不适合吊瓶,否则会又冷又疼。
她下意识搓了下手心,面前便被递上来一个充电暖手宝,上面画着小跳蛙卡通形象。
木艺低着头,眼神闪烁,“姐,你身体舒服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