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连山出去一月有余,还没有消息,庄七淡淡皱著眉头,看著手中的卷扎。
老三最近蠢蠢欲动,接连试探,他虽旗鼓相当毫无破绽,但是总归是费心费力。在这个时候派齐连山出去,虽然不是最好时机,但确实也有其他更重要需要确认的工作。
他知道将有大事发生,但是不知道齐连山在那之前能否赶得回来。
庄九一家子已经察觉到不对,前几日便关门歇业,举家搬动,到那谁的娘家避难去了。
一手撑著腮,庄七再次想到那个话题,当初为何不干脆杀了那小子呢。他知道定不是为了那老人和那妇人临死前的一句话,否则他也不会提剑去见那小子。
现在,养了个狼崽子在身边呢……虽然那崽子看起来跟个土狗没两样,但也还是狼崽子。
换了手撑腮,不知怎的,庄七突然有点期待起来,说起来这三十五年过去,除去皇家中例行的尔虞我诈,好像还真是没啥有趣的事情发生呢。
於广土,庄十七,你给本王带来的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当夜,庄七卧房里的於广土没有等到庄七归来,有点不解,出去转了一圈,才知庄七今晚找如意去了。
於广土打听到消息後,默默地回了庄七卧房。
在月光下坐在窗前,看著那轮已经快满的月亮,嘟起了嘴。
半晌後,突地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焦躁不安。
最後,还是坐回了窗前,曲起双膝抱著,下巴放在膝盖上,眉头紧锁。
他想,庄七一定後悔,当时没有直接杀了他。
七王爷大寿9
退朝之後,乘著轿子向著回王府的方向回去,隔著几条街响著欢天喜地的迎亲乐声,庄七便想起金銮大殿上,皇帝要给他做媒,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哂意。
以他的年纪,如今只有一位侧妃,确实有些令人侧目,让一些人紧张,也让一些人庆幸仍有巴结的机会。
指头轻轻敲著膝盖,想著前些日子传出的,七王爷其实好龙阳之逸──恁多人在他的“寿宴”
上看见光著身子睡在他床上的男人──想著未尝不可作为婉拒之词。只是不知皇帝若是知晓,那男人却是他已溺毙於後花园莲池的十七子,当做如何想。
嘴角哂意扩大,已然察觉身後数十步之外的气息,最近一段时日,他可被人盯得紧。
庄七本以为这次仍如以往一样,只是些不知何人的探子来不远不近跟著。可这次却比以往要来的人多,庄七分了些心思出去,听到那喜乐愈来愈近了。
随著那乐声逼近,庄七一时间忽觉有些恍然,忽而想到了什麽,待要闭上五感,那乐声却已然来到了轿前。
轿子轰然坠地,庄七一个掌风劈出去,人已出了轿子。本有些功夫底子的轿夫们这时已经被迷音误了耳目,恍惚间被刺客一击毙命。庄七的八名近侍暗卫也已跃出,快速围在了庄七身边。
庄七一手负在身後,一手放在腰前,冷冷注视著来客。
刺客们统一黑衣蒙面,虽是光天化日,但这来玩气势已吓得路边行人纷纷躲避,顷刻半条街已不见闲人踪影。
为首刺客只说了一句:“速战速决。”
便带著人攻了上来。
双方人马武艺竟然相当,有人躲过近侍保护近了庄七身,被庄七抽出腰间软剑当胸穿过。
软剑上泛著幽光,已然浸过剧毒,紫色暗金衣袍在阳光下也竟然显出森寒之光来。庄七砍断一人手臂之後,目光突然回转,径自盯著不远处的一处茶楼的二楼阳台。
“额,被发现了吗……”
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吐了下舌头。
身著暗红镶金衣袍的中年男子一手拿著个紫砂壶摩挲著,一边仍持怀疑的口气问著:“小十七,我这可是赔上了数十精兵,你真能确保万无一失?”
於广土答到:“三王爷稍安勿躁。”
“嗟,至今仍是不肯叫我一声三叔吗?”
三王爷意欲勾起和蔼笑容。
“於广土现今乃一介草民,不敢逾矩。”
於广土轻轻作了一个揖。
三王爷仍然想说什麽,突然就感到一阵剧烈晃动,身後早已候著的黑衣人瞬间上前架住这两人,施展上乘轻功离开茶楼。
不过须臾,整个皇城塌陷了一小半,尤以面前这条街最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