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了?”
“算是吧。”
“不问问手术成功了吗?”
“为什么要问?”
“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怎么会开心呢?我看到姑姑姑父憔悴的背景,就仿佛看到当年赵同的父母就这样等在手术室外,等着那一点微渺到不存在的希望。我的姥姥姥爷,连这种等待希望的机会都没有。”
江浔语带讽刺。
听到这样的回答,顾守锋没有半点意外,“会不会不觉着自己比她善良百倍?”
“我自觉比她还是要强一点。”
“你是比她强,可你要堕落到与她进行比较的地步吗?”
顾守锋盯着江浔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而且,你哪里比她强?你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即便法律证据不充分,即便你可以逃脱法律制裁,可你心里清楚,你杀了人!你与她是一模一样,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江浔一夜未睡,本就脸色憔悴,此时更是一寸寸变的灰白。
“顾繁琳死了?!”
江浔惊的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望着顾守锋。
顾守锋反问,“你以为呢?”
“这不可能!我明明给顾守静打了电话,我明明提醒过她!而且,车子的性能那么好,不可能会死!”
江浔惊惧的望着顾守锋,绝不可能!
顾守锋冷冷道,“三十吨重卡迎面撞上,普通坦克都不一定招架得住,何况是汽车!你太自负了!”
“绝对不可能!我不信!”
“世上没有算无遗策这回事。”
顾守锋如同宣告死刑的大法官,说出令江浔此生最恐惧四个字,“你算错了。”
江浔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他转身就跑了出去。顾守锋从昨夜到现在是一肚子的火,全靠压着才没爆发,见江浔仓惶跑出去,心里又气又担心,他追到门口,见江浔的车从车库驶出,一个调头就飙了出去。顾守锋吓个半死,大吼一声,“站住!”
几乎是残影在顾守锋眼前掠过,顾守锋吓的心神俱裂,立刻开车追了出去。
这一路不知超了多少辆车,巨大刹车声轰鸣着疾停在医院门口,江浔跌跌撞撞跑进医院,冲到急诊护士台问,“今天凌晨送来的,梧桐山路的车祸,顾繁琳,在哪儿!她在哪儿!”
江浔平时再好的相貌此时苍白如鬼也只剩吓人,小护士更吓的不轻,“您,您问的是哪位?”
“顾繁琳,梧桐路的车祸!”
一位上年姜的护士更有经验,“凌晨直接送到手术室了,您到住院部或者术后观察室那边去问问,我们这里只做简单的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