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繁星点点,皓月当空,水榭里灯火辉煌,荷花池里波光粼粼,不时有风吹过,送来一阵阵荷花香气,宾主全都很尽兴,就连许夸都淡忘了刚才的不快。
芙蓉树林里的歌舞结束之后,靖墨才带着子辰与众女眷一一见面相认。
子辰并未因身份骤然升高而得意忘形,仍是不亢不卑沉稳的模样,再加上长得俊逸出尘,引得众年长的女眷母性大发,纷纷抢着点赞,老夫人听在耳里,自觉有面子,心情十分舒畅。
当子辰走到若谖面前时,如见明珠生辉一般,眼前一亮,浅笑道:“不过几个时辰不见,妹妹越发出挑的清丽脱俗了。”
若谖含羞带怯低头一笑。
程氏看在眼里假意乐呵道:“两个孩子倒是挺配的。”
有亲友不知就里附合道:“说不定两个孩子大了,结成秦晋之好,到那时便是亲上加亲。”
老夫人笑意盈盈的脸陡然一黑,坐在角落里的凝烟幸灾乐祸抿嘴偷笑,附在许夸耳边小声道:“他俩若成了好事,许姨倒去了后顾之忧。”
许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向不远处的靖墨看了看,没有言语。
若谖趁人不备轻轻扯了扯子辰的衣袖,偷偷做了个跟上的动作,自己先走出了水榭,走出老远,回头看,灯火通明处,子辰恭敬的站在老夫人面前,不知在说些什么,大概是要尿遁来赴她的约,不觉好笑。
凝烟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狠戾地注视着若谖二人的背影,嘴角微勾,见她二人走远了才低声对许夸道:“许姨,报仇的机会来了。”
许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若谖和子辰一前一后远去的背影,端起茶来慢慢地饮着。
凝烟见她不理会,心下恼恨,也不言语,只长吁短叹,菜也不吃一口。
许夸方问道:“你又怎么了?”
凝烟听出那个“又”
字带了几分厌烦,心中的措词立刻全改了,低头愧疚道:“都是我的错,害许姨堂堂一个皇妹竟在这个小小的永安侯府受这奇耻大辱!”
许夸才刚淡忘的不快被她重新勾起、渲染、放大,狠狠咬了咬唇,将怒火隐下,半晌道:“罢了,你也别自责了,此事到此为此,我可不想再被人说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插手人家的家事。”
凝烟不屑道:“许姨金枝玉叶的尊贵身份,怎会理会别人家乱七八糟的事,不过碰巧与翠玉姐一起撞上一桩丑事罢了。”
许夸听她这话说的奇怪,不禁扭头直视着她,凝烟嫣然一笑,将嘴附在了她耳朵上如此这般,又补充道:“烟儿别无他意,只想给许姨出口气罢了。”
若谖与子辰两人一前一后隔着老远来到梅林,现在不是赏梅的季节,这里人迹罕至,更何况是晚上,倒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若谖摘了几片梅叶把玩,子辰已踏着月色而来,问她:“找我有事吗?”
若谖嗔道:“只许有事才能找你?”
子辰微微怔了怔,忽然对她长揖到地:“多谢谖妹妹。”
若谖先是讶异,但马上明白过来,心中有些不悦,如此良辰美景岂是用来谢恩的,当下绷着脸道:“你拿什么谢我?”
子辰更是呆住,望着她,不知所措道:“妹妹想要我拿什么来谢?”
若谖将下巴一抬,跋扈道:“要你用你的一生来谢我。”
子辰更是惊诧,随即低下头来。
话一出口,若谖也觉得自己太过孟浪,忙以话遮掩道:“看把你吓的,生怕拘了你做奴隶似的,我也只不过开开玩笑而已。”
子辰闻言,神情才算放松了些。
若谖看在眼里,自然有些失落,从贴身处拿出那块帕子,塞在子辰手里。
子辰借着月光展开一看,惊问道:“你送我帕子干嘛?”
若谖含羞道:“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送帕子当贺礼。”
子辰好笑道:“你可知女子送男子帕子代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