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起痛饮,把什么都忘了吧,只要不记得,就可以不再想。&ldo;他死了。&rdo;秦素低声说,听不出情绪,就好像只是最简单的陈述。&ldo;是。&rdo;李骥也淡然回答。&ldo;你杀了他,不,是我杀了他。&rdo;秦素摊开自己的手掌,掌心太多的纹路,是一场死局。你缠绕我,我纠结你,于是生生拧成不死不休的骗局。&ldo;是我们杀了他。&rdo;李骥揽过秦素的身子,说道。&ldo;呵呵,呵呵。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啊,到头来,到头来什么都是错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大仇未报,却杀了他!&rdo;秦素失控地揪住李骥的衣襟,厉声尖叫。李骥轻轻拉开他的手,喂他喝酒。秦素乖乖地偎依着李骥,就好像方才的失控只是幻觉一般。一口一口,喝着辛辣的酒。不是月下荷塘里的淡酒,似有若无的酒香,淡淡的清甜。那时候,他的心很淡,淡淡的酒和着月色和花香,可以轻易灌醉他。轻易……让一个人不经意地驻进心里。辛辣的酒,浓烈的呛。这时候,他的心很空,需要最烈的酒,最快地抹杀掉他的神智。&ldo;李骥,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rdo;秦素半睁着涂满怨恨的眼睛,咬上李骥的肩膀,就像是要生生扯下一块肉来。满嘴的血与血腥。李骥任由他咬着,最后在他疲倦的时候拉开他,擦干净嘴角的血,继续喂他酒,洗去那满嘴的血腥味。秦素倒在床上,看着床顶的帷幔,幽幽地说:&ldo;我最恨的,是我自己。&rdo;&ldo;为什么不死掉?早点死掉,让我什么都不知道,跟着家人一起走。&rdo;&ldo;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rdo;&ldo;为什么要爱上他?明明知道是仇人……不,现在不是了……&rdo;&ldo;我不过是仗着他喜欢我,除了这个我还有什么?!他不爱我,我怎么可能查到那些证据,怎么可能……&rdo;怎么可能这么痛苦……&ldo;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是疯子就是骗子?!&rdo;我最恨的,是我竟然会对你这样的人动心!秦素把手背附在额头上,袖子挡住了他的脸,遮住了他的表情。可是,有些事,却是骗不了人的。至少,骗不了李骥。&ldo;恨我?&rdo;李骥靠近秦素的脸,隔着白色衣袖问道。秦素没有回答。&ldo;爱我?&rdo;李骥隔着衣袖吻上了秦素的脸庞,找到了唇的位置,印了上去。丝绸的滑腻,还有,丝绸下的柔软。挑开衣襟,露出了满是红痕的锁骨,心口微微酸痛。将他送去天牢的时候便知道会是这样,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知道这一去秦家灭门的真相便会大白,却还是忍痛。不能两全的时候,终是舍了感情。换来平辽的希望。这是他身为帝王的责任。有时候,不能放下的,并不是最爱,而是他的责任。大业的千秋万代,岂能葬送在他的手里?于是忍痛释手。只是他亦明白,这一释手,或许是永远的失去。在御书房挣扎了三天,一个人的挣扎。最后还是派人去找秦素。然后站在天牢外,看着他一步三摇地走出来,昏昏沉沉地交出名单,然后晕了过去。那一刻,他有一刹那的后悔。可是,木已成舟。他们谁都挽救不了,谁都回不了头。吻顺着敞开的里衣向下,秦素没有推开他。最后一次,忘记一切的恨,记住这个人。在他生命的最后,忠于自己的感情。最后一次。攫取胸前粉色的茱萸,轻咬,舔舐,欣赏身下的人微微的颤抖和沉默的顺从。褪下衣裳,渐渐剥开自己蹭蹭防护的心。然后,尽情享受这最后的疯狂。昨天这个时候,他在天牢,身上的人,是王宗炎;今天这个时候,他在皇宫,身上的人,是李骥。他真的是这般水性杨花……真的是这般人尽可夫……真的是这般……薄情寡义!身上的青紫的咬痕,暗红的吻痕泄露了身子的主人昨夜是怎么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那种心里的酸楚,让李骥头一次失去了帝王的冷静,几乎是粗暴地在秦素身上烙上更多的痕迹。只要盖住了,就看不见了。只要看不见,就可以继续装作一无所知。他们都是这般自欺欺人。手指挑了些许上好的膏药,探入秦素红肿的小穴。温热的感觉,却暖不了他心底的冷。是他亲手送出了他,亲手让出了他,他有什么立场可以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