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融融,韶光明媚。
江菱正四处检查府中园景,刚从九曲游廊上出来,从远处跑来一青衣丫鬟,她远远向江菱招手。
“菱儿,你真是让我好找,”
丫鬟气喘吁吁跑到跟前,喘着气道。
“什么大事啊,也劳咱们玉书姐姐亲自寻我?”
江菱拿出手绢,一摆一摆给身前人扇着风,小小的鹅蛋脸清冷偏又带着淡淡的平易近人,眉眼浅笑着。
“你就别打趣我了,”
玉书平复好呼吸,拉着人就走,路上她悄咪咪到江菱耳边。
“昨儿深夜世子爷那边又送了一批东西回来,都是上好的瓷器锦缎,老太太喊我找你去库房整理呢。”
她犯嘀咕:“真是的,明路上来的已经堆满了三间房,这私下的还这么多,咱们世子爷感情上京城这么多年不是去做官的,反倒像做生意的。”
江菱不语。
她管世子爷是去上京做官的,还是做生意的,只知道自己倒了大霉到古代给人做了丫鬟。
江菱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找了工作,即将迎接自己的社畜生涯。
谁知道那么大一个公司电梯出了故障,竟然都没人放告示牌?她偏偏“命好”
的乘了上去,再睁开眼就成了古代的婴儿。
原生家庭穷困,一家子连饭都吃不饱,眼看着哥哥越长越大连个拜师学艺的钱也没有,又要贫上加贫。
爹娘就将只有五岁的她,卖进了如今的6国公府中当奴婢。
好歹算江菱这对爹娘还有良心,卖的活契钱,二十年一共十五两,给了她有赎身那天的指望。
不过往往提前赎身的钱,要过自我被卖的价钱,江菱算了算她至少要翻一倍才能赎身。
6国公府人口不算复杂,但在江菱幼时起,却见了6国公府很长一段流年不利的日子。
6国公府的老太太只有一子一女,女儿早早就已经嫁了出去。
老太太的儿子6国公年轻时不是个争气的,游手好闲贪色无度,连别人家的寡妇都惦记。
江菱五岁那年还是个刚进府的普通丫鬟,某天听说6国公被人抬着回来,整个下体都是血。
大夫连月的进府治病,自那后6国公府阴云密布。
6国公的一双儿女,刚出门子的大姑奶奶6湘回门,婆家连顿午饭都没让她吃就带走了,6国公世子6湛自小指腹为婚的亲事也吹了。
若说这只是6国公府名声上一落千丈,那打十三岁的6湛独自上京中求学,谋前程,府中的银钱如流水一般供到上京中。
且随着6湛的年龄渐长,银钱的开销越大,慢慢6国公府的银钱就支撑不住了。
府中变卖了许多田产,古董、庄子等还远远不够,甚至要到每年卖奴仆减少府中开支的地步。
江菱甚有危机感,她卖身契在6国公府中,去留只是府中主子一句话的事,谁知道卖出去还要经过多少折腾?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一个几手倒卖的“货物,”
江菱努力勤恳当上最上等的丫鬟,成了府中老太太的跟前人。
听老太太说6湛在京中十年,跟一个皇子身边做事,先皇驾崩,他跟的皇子成了正统。
6湛其间出了大力进而水涨船高,快要衣锦还乡了。
似乎还要带什么大喜事回来?
俩人同行快到府中老太太的院门口时,江菱打远看见一堆奴仆,围着一个身着水红衫子,头戴梅花扁头银簪的丫鬟。
“绣梅姑娘您说真的,明儿大姑爷一家再来,咱们也能挺起腰杆子了?”
有奴仆问道。
“可不咋滴!”
绣梅小脸仰的老高,神采奕奕。
“大姑爷一家自打咱们国公爷病了后,回回省亲恨不得将眼睛按在头顶上,没个姻亲味。”
“大姑奶奶也不知道在那边吃了多少苦,还好咱们世子爷出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