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内的牛油烛被吹动的忽明忽暗。
从床下,两人清晰的看到,一双泥泞的草鞋越过门槛站定。
忽然,室内的火光跳动了一下。
铜铁摩擦之声响起后,地上便有一道人影蔓延开来。
那是烛台被拔出的声音!
那人一手举着烛台,一手提刀,不徐不疾的走近。
姬妾心慌之下险些出一声惊呼,好在手指紧紧捂住,只有细弱蚊蝇的一道轻呼。
高天裳颤抖了一下,血色尽失,他目光喷火的看着身旁女人,恨不得现在就起身掐死对方。
轻轻的叹息声响起。
“躲就不必了,除去你们二人,这宅子里的一百三十口……都被我杀了。”
“家禽犬马十七之数,也一并杀了。”
那双脚在床前立定。
秦隐看着还铺着散乱丝绸的床榻,冰冷的脸上除了雨水和血水,好似雕塑一般。
“你说……”
秦隐将醉今朝倒提于身前,眼神漠然盯着那泛着火红的刀刃。
光洁的刀面上,映出了自己。
“活着不好么。”
话音响起,刀锋狠狠贯下!
刀尖穿透厚重的木床,穿透那瑟瑟抖的娇躯,狠狠没入青石地面。
高天裳惊恐的看到那名爱妾,连声都未出一道,便被生生钉死在地上。
这一刻,什么气旋一重,什么三百灵脉……
往日所学在这极度的凶残之下,全都化作了空白。
身躯只剩下恐惧和逃跑的本能。
一只大手轰然撞碎破裂的床板,如铁爪般扣在高天裳的脖颈上。
将这面色苍白的公子哥如鸡仔般提出。
仅仅这一个动作,尖锐的木刺便将高天裳划的血流满面。
他的身躯因为剧烈的疼痛弓成了虾米。
凄厉的嚎叫声,在这泛着血腥气的内宅里格外分明。
然而,当传出窗外不过尺长,便被大雨重重敲落在泥土里。
咯吱、咯吱。
那只手如铁钳般,将高天裳余下的话和颈部关节一同被捏在一起。
当高天裳感觉到快要窒息时,却感觉身子被重重甩到床榻上。
他大口的呼吸,几乎连血都要咳出来了。
直到数秒过后,他才反应过来,凶手还站在床前。
而且是正举着烛台……
静静看着自己!
头皮麻中,高天裳抬头想要哀求。
然而,当那张被烛火映红的脸庞浮现在他的视野时。
他的身躯,狠狠一颤!
眼中的神色这一刻糅合了惊惧、震撼、难以置信,直到最后变成最浓重的绝望。
“秦……隐。”
高天裳喉咙中挤出的声音已不成人形。
“你死后定然……不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