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即使日本人有了证据,也不会对尚文怎样。放心,他会毫发无伤地回来。&rdo;那么,什么时候,能看见他毫发无伤地回来?仰恩自是能够明白其中的奥妙,原家人际关系网铺得很大,日本人对东北的野心已经不再隐藏,对当地的势力,也要拉拢和利用。尚文暗中帮助东北抗日联军的事情,仰恩也略知一二,然而,即使尚文这次平安归来,也不能平复仰恩心里莫名的恐慌。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许是这次尚文出事,许是因为那,飘泊不定的未来……&ldo;总算回来了。&rdo;烟儿清脆的大嗓门忽然在院子里响起。又吓了仰恩一跳,可心里却因此喜悦着,等了一下午,就等着烟儿这句大声嚷嚷。&ldo;嗯,&rdo;尚文似乎心不在焉地含糊着。&ldo;晚饭都做好了,送你屋里去?&rdo;&ldo;不饿,你回去吧!今晚不用伺候了。&rdo;&ldo;这都成仙了不成?恩少爷也不吃,你也不吃?&rdo;仰恩听着院子里的对话,身子却没挪动。静了那么一小会儿,尚文的声音才说:&ldo;送我屋里来吧!恩弟跟我一起吃。&rdo;&ldo;哎!&rdo;烟儿答应着。&ldo;放好了你就回去吧!厨房的也都回家,明早来了再来收拾!&rdo;说完,尚文似乎进了他自己的房间,过了许久也没出来。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佣人都撤出去,最后一声大门沉重地合拢,就是剩一个无言无语的院子。仰恩终于停了笔,看着灯下一塌糊涂的字,丑陋地拥挤在一起,刚刚松弛的心情,竟好似再烦躁起来。过了半晌,背后的棉门帘被人掀开,冷风乘虚而入,来人及时放下帘子,关了门。屋中央的火盆奋力燃烧,困在屋里的冷空气很快暖化。那人站在门口,却没有动,也没言语。&ldo;来了怎么又不说话?&rdo;仰恩头也没回一边收拾桌子上的笔墨,一边问。身后的空气忽然跟急速的身形搅动,背后一双长臂很快拦腰抱紧了自己,周身立刻给一阵清爽的寒冷包围,清爽得连刚刚又在兴起的恼也给熄灭了。&ldo;对不起,&rdo;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强烈的自责,&ldo;崇学跟我说把你吓坏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rdo;仰恩转过身子,楞楞看着面前的人,心里似乎在叹气,手指在尚文身上四处戳了戳,说:&ldo;什么都没缺吧?&rdo;见尚文好象没明白,继续说,&ldo;四肢健全,没有内伤?&rdo;&ldo;没有,他们只是找我去问话而已。&rdo;&ldo;只是问话?&rdo;仰恩带着一丝失望,&ldo;本来以为你会被日本人打成肉饼,给人抬回来,现在看来,你果然是毫发无伤,真应验了崇学说你的话。&rdo;&ldo;他说我什么?&rdo;&ldo;说你乖张跋扈,连日本人都懒得啃你这块硬骨头。&rdo;尚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ldo;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一定失望透顶了。&rdo;&ldo;所以你说不知如何安慰,我倒觉得内疚,因为辜负你……&rdo;还没说完,就被尚文搂到胸前,怀抱紧得话也说不来。&ldo;还有完没完?跟夏玉书在一起混,连他的演技都学得这么快?,当我不知道么?你那性子,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必定着急上火。我在关东军司令部的时候,就怕家里那些没心没脑的人添油加醋告诉你,想不到,还是给你知道了。&rdo;&ldo;嗯,&rdo;仰恩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ldo;知我挂着你,以后凡事还是小心低调些罢!&rdo;不管怎样,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意了如指掌,身陷危险的时候,想念挂怀的还是自己,这些都算难得吧?不料,尚文继续说:&ldo;开始不知道会怎样,心想要是死在那里真冤枉,我还没让我的恩弟尝尝情爱的喜悦呢!&rdo;仰恩本来沉浸在尚文在耳边脖颈上温柔细啄,听到这里,忽然睁大眼睛,瞪着尚文,不敢相信地说:&ldo;你……说什么?&rdo;尚文脸似乎也红了起来,可仰恩觉得那和害羞无关,因他那眼睛毫无保留地给情欲占了个满:&ldo;恩弟,这次我想,好好爱你。&rdo;几乎容不得仰恩考虑,尚文的嘴压了下来,双手钳着他的腰,向床边移动。仰恩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外瞟,虽然知道人都撤了,还是不放心,大门有拴吗?自己的门有落锁吗?窗子有关紧吗?……灯,灯是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