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弋道“她说,她永远只把你当作哥哥,还说她嫁给崇岐绝不是被父母所迫,反而很满意这桩婚事。”
邓悬望着越来越近的火把,思前想后,犹豫不决。朱棣开口道“你既是养子,为何不思回报养恩,反而要令太原郡侯整个家族都因你蒙羞,遭人非议,你与中山狼又有什么分别?”
邓悬悲泪长流,眼神逐渐由迷惘变得坚定起来,须臾,他终于对妙弋道“好,我答应你,再也不会纠缠芊蔚。不过,若是朱崇岐薄待她,我还是会回来的。”
妙弋欣慰一笑,道“你能想通最好了,你放心,我表哥若是敢薄待芊蔚,我第一个不答应。”
朱棣松开手,邓悬扶住断臂头也不回地奔走。妙弋垂思索着,有些犹豫地对朱棣道“四哥,我知道你绝非枉口嚼舌之人,可事关我嫂嫂的声誉,还望四哥能缄口如瓶。”
朱棣看着她一脸认真,自肺腑地替芊蔚思虑,不由心生怜惜,他拾起地上的销金盖头,拂拭去尘埃送到她手中,道“傻丫头,被掳走的人是你,你却还在替她人筹谋。”
崇岐和允恭赶在队伍最前头,风风火火来到了二人面前,允恭虽因寒漪之事对妙弋生了嫌隙,可在见到芊蔚,听闻被掳走的是喜娘时,还是既惊又怕,不管不顾地拼了命追赶,此时见到长姐平安无事,他才长舒一口气,忙与崇岐一同揖拜了燕王相谢。
崇岐看着妙弋手中的盖头,道“那歹人分明是冲着芊蔚来的,我必得生擒了他问个清楚。”
妙弋道“表哥,你是新郎官,岂能离开喜宴太久,让允恭领人去追便是。”
允恭也道“长姐说的对,表哥快回去处理府上的事吧,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崇岐想想也是,便同允恭交接了,与燕王,妙弋赶回朱府。朱老爷率众迎出府门,谢夫人见了女儿免不得又哭了一场,众人听是燕王及时救下妙弋,又都跪谢不止。
芊蔚在新房中听到妙弋已被接回,便要往门外赶,被嬷嬷和丫鬟们合力拦住,大呼道“新娘子方才已出过一回新房,万不能再强行离开了,恐有不吉。”
正拉扯着,崇岐将妙弋送回了房中,芊蔚哭着上前抱着她不撒手,边道“你强出什么头,你要是遭遇什么不测,我就是死了也难辞其咎啊。”
妙弋拍着她的后背,抚慰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快别哭了,妆都花了。”
崇岐无意间现神龛前的那对花烛已然熄灭,他愣怔住,心中又添一分阴郁。嬷嬷们此刻也恍然惊觉熄了花烛,捶胸顿足,相护埋怨了一回。芊蔚见崇岐一直盯着花烛默然无语,懊悔地无以复加。都说新婚之夜守花烛,须得时时小心察看有无损漏,若两烛尽灭,婚姻则必不顺。
芊蔚多想听到崇岐一句宽慰的话,可他一语不,转回身往前厅去了,这一晚,他再未返回新房。妙弋始终陪伴着她,悄然对她道“我没有让邓悬落在表哥手中,我担心他口无遮拦,说出一些刺激表哥的话。。。。。。”
芊蔚伏在她身上只是哭泣,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洞房花烛夜何以如一场闹剧般黯然收场。
一夜难眠,直到翌日巳时芊蔚睡着了,妙弋才离开朱府。晨风吹拂而过,清新而舒爽,像能治愈疲惫一般,她便不上马车,迎着风缓步前行。还未转上街市,朱棣身边的女护卫辛夷迎面朝她走来,向她一拱手,道“徐小姐,辛夷恭候多时了,燕王殿下有请。”
她颇觉疑惑,朱棣会有何事要见她,难道说邓悬刚被允恭和表哥擒到?那可不妙。于是慌忙随了辛夷进了附近一家酒楼。
楼阁上的雅间内,朱棣坐在临窗的桌边,店小二正将一道道美味珍馐往桌上摆。见妙弋进来了,朱棣便指了对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同朱棣经历了土地庙疗伤和昨夜追踪救护之事后,她渐渐对他放下了戒备,不复从前的剑拔弩张,见他招呼自己落座,也不拘什么,上前安坐了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四哥,是不是邓悬被抓到了?”
朱棣摇笑着道“没有。”
妙弋更觉奇怪,便问道“既没抓到,四哥寻我所为何事?我方才还担心了好一会儿。”
朱棣道“除了邓悬的事,我便不能寻你来了么?算来,我也帮过你好几回,如何还对我这般生疏?”
妙弋被他反问到无言以对,朱棣并不为刁难她,接着道“昨晚给你备的菜馔你还未及享用就代替新娘涉了回险,朱府乱成那样,你不得忍饥挨饿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