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去帮忙,但被阿茶拂手挡开,口中是她听不懂,但充满热情的话。
温梨笙其实也有很多话想跟这小姑娘说,但由于语言不通,实在无法沟通,脱衣的时候她顺手把金簪放在桌上,而后现阿茶眼神总是忍不住的看向金簪。
温梨笙心念一动,便把金簪塞进她手中:“送给你,多谢你这两日对我的照顾。”
阿茶连连摆手,不肯接,向来壕气的温梨笙不甚在意:“拿去吧拿去吧,这玩意儿我多得是。”
去贺家送寿礼的时候她戴了一堆,但那天晚上遭遇了袭击,匆忙之下她其余的东西全落在了贺家,若是都戴上的话,此刻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所有东西都送给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见推脱不了,阿茶便激动的说了一大串话把金簪紧紧攥在手里,温梨笙也手脚并用的比划着勉强与她交谈了两句,也不知道意思有没有传达,而后才泡进了满是热水的桶中。
热水消弭了她身上的疲惫与黏腻的汗,洗净污秽后,温梨笙如焕生,只觉得身上每一根筋骨都无比舒坦。
洗完后温梨笙本想和阿茶一同帮忙把桶里的水清理了,结果阿茶收了她的金簪后更加卖力,压根不让她碰,她只好在营帐外瞎溜达。
草原的夜晚比白日要清凉许多,没有夏日里的那股子躁意。
哈月克族人似乎很少见到外来人,加上温梨笙身高与族中的女性相比都算是娇小,皮肤白嫩模样貌美,更惹得周围的人侧目,甚至上前来与她说话。
但由于语言不通,温梨笙是一个字都听不懂的,一路上尴尬的笑着。
最后闽言匆匆找来:“可算找到你了,快随我来,你家少爷寻你呢。”
一见可以脱困,温梨笙忙跟上她,穿过几个大帐,就见有一个帐前站着四个身条纤细的女子,手里正端着东西守在帐外等着。
温梨笙一到跟前,闽言就从其中一人手中接下方形托盘递给温梨笙。
盘中叠着整齐的雪白布巾,还有香胰子和几个瓶罐装的不知名东西,还没等她看清楚,剩下几人就把手里的盘子架在上面,她手上的重量一下子沉了。
闽言撩开帐子道:“进去吧。”
她狐疑的看了几人一眼,端着东西进帐,刚一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白雾迷了眼睛。
她眨眨眼,闻到空中有股草木似的香气,帐中热气腾腾,隐隐约约透着光。
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前方有一个大木桶,桶中坐着一个人露出十分白皙的臂膀,双臂半搭在桶边上,背上和臂膀结实的肌理蒙上一层水汽,是那种一看就很有力量的身体。
这么白的皮肤,一眼就认出是谢潇南。
温梨笙脑中“嗡”
一声响,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让她来伺候谢潇南沐浴净身的,虽说她现在的身份是侍女不错,但她可没有伺候人的经验。
正站着踌躇的时候,谢潇南侧脸:“你还要站那多久?”
升腾的热气将他的面容掩得朦胧不清,隐约看出俊俏的轮廓。
温梨笙硬着头皮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的矮桌上,低声道:“少爷,我把门外的几个女子叫进来伺候你吧?”
谢潇南的头往后一仰呈一个十分放松的姿态,说出的话也带着懒懒的腔调:“我不喜生人近身。”
“可是我……”
“过来。”
谢潇南不容拒绝的命令。
温梨笙只好抓起一块布巾走过去,到了近处才看见他耳根脖子有些红晕,眼眸懒散的垂着,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
他喝醉了。
温梨笙心想。
谢潇南扭了一下脖子,肩胛骨出“咔”
的一声响:“给我擦背。”
他的皮肤白得晃眼,水面上全是热气散出的白雾,什么都看不见,温梨笙咬着牙将布巾往旁边的水盆里浸湿,然后沾着热水覆在他肩膀上,不敢使力的轻轻擦着。
谢潇南不满意的皱眉:“你晚上不是吃的挺多的吗?”
温梨笙闻言,只好在手上加重了力道,狠狠擦了几下皮肤上就泛起一阵红。她将谢潇南的肩膀脖子,甚至耳后根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头一回这样伺候人,生疏的手法中带着吃力,不过谢潇南倒是没挑什么错处了。
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个黑绳编的东西,坠在胸前,温梨笙伸脖子看了两回,没看见戴的是什么。
能让世子随身不离的戴着,想必是极贵重的东西。温梨笙知道,她温家虽然钱财万贯,挥霍无度也败不光家产,但要是与那些名门望族的相比,奢侈程度是远远不及的。
有时候一个小物件的价值都乎想象。
温梨笙忍住了窥探的欲望,擦拭的时候手指按在谢潇南的皮肤上,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后又匆忙把手缩回,干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热意上头。
这一趟出门,又是跟男子同榻而眠,又是给男子擦背,这传出去倒是真正的名声尽毁。
不过温梨笙向来也对名声没什么在意的,况且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谢潇南肯定也是不会往外说的,这让她稍稍有些放心。
正当她卖力给谢潇南擦背的时候,就听他忽而开口:“方才哈月克的族长向我讨要你。”
许是喝多了酒,他说话的腔调变得懒懒的,竟显得十分撩人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