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回过头来道:“张和才,你不大好?”
张和才躬身道:“小世女,真真儿是奴婢该死,实不瞒您,奴婢今儿个这个精神头确实是,确实是不大济,您……。”
夏棠食指指着他,思索一瞬,道:“师父说了,无心之过不必计较,你……下不为例。”
这事可是头一遭,张和才闻言愣了一愣,忙下礼道:“是是,谢小世女宽待。”
伸手拉起他按着坐回去,夏棠又想了一下,道:“你既然实在不好,那我和爹去说一声,叫你晚上歇了,反正不叫堂子,席也早开,按着流水上就是了。”
“这使不得啊!”
张和才慌得忙要起身推辞,夏棠的双手却按住他肩头,臂上力若千钧,张和才竟一时无法起身。
“就这么定了。”
夏棠道。
“可——”
“我说,就这么定了。”
夏棠的语气不容置疑,她落着眼睑俯视着他,眸中露几分收敛着的暴戾,神色中竟有丝现出些他人的影来。
被那神色压住,张和才只得应声道:“……是,全凭您吩咐。”
“这就对了。”
放开他,夏棠笑了一笑,又道:“哦对了,你最近见着我师父没?”
张和才心中一咯噔,结巴了一下,道:“没、没见着,久不见了。世女您呢?”
夏棠叹了口气,叉腰道:“我也没,得有六七日不见了。”
她又自语般道:“也不知她去哪了……。”
“……”
张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许是李敛离开前见的最后一人。
也是唯一一个知晓她行踪的人。
立在原地,他脑中一片纷乱,许多事来去呼啸。
睁目闭目,张和才只感到自己好似立在深渊之前,朝前看去,路头黑洞洞,深不见底,可若要他回首,他竟又舍不得回首。
张了张口,张和才原想劝夏棠宽心,李敛总会回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世女,奴婢过午……想出府去趟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