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落弯腰,双手执起大狗的爪子,扶着它站起来,大狗站不稳,扑进陈落怀里。陈落稳稳地抱住它,一下一下顺毛:“你是不是该洗澡了?”
大狗剧烈的挣扎起来,它窘迫地低下头,用爪子推陈落的手。
“好了好了,不拆你的台。”
陈落恶作剧地抱紧大狗,“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说也说不得。”
大狗老实又好欺负,它耷拉下耳朵,一副任人揉搓的可怜模样。
陈落捏捏大狗耳朵,揪揪胡子,拍拍脊背,捋捋尾巴,终于放过大狗,笑眯眯地看向顾客:“需要买点什么?”
大狗得了空闲,头也不回地跑上楼,爪子慌乱地砸在地板上,“啪嗒啪嗒”
响。
傍晚,陈落迎着夕阳关上玻璃门,结束一天的营业。
整理一下零钱箱,数钱做账,理货做记。合上记本,他的眼神落在桌上的一小袋红枣蜜饯,那是赵子庆送的小零食。心中那团烦躁的火焰重烧起来,或者说,从没熄灭过,他放下杆,伸手拿起蜜饯,撕开包装袋,尝了一口,甜得苦。
火焰不是遗憾,是愤怒。愤怒于这糟烂的命运,将善恶明暗搅合得如此难以分辨,世界是一团氤氲的灰色,每个人的灵魂呈现不同的灰,陈落像一个执着的寻求纯白的旅人,一个极度悲观的乐观主义者。
把剩下的红枣蜜饯放进抽屉,陈落站起身,穿过货架和货架之间狭窄的走廊,路过酒水区,他顺手拿了一瓶白酒。踩着木制楼梯进入二楼的起居区,陈初拢着毛毯坐在沙上,顶着湿漉漉的碎,看上去刚刚洗了澡。
“你不高兴。”
陈初说。
“嗯。”
陈落看向餐桌,那儿放着一盘卖相不太好的煎蛋,和一碗米饭,“你做的?”
“我、试了一下。”
陈初说,“没有浪费,就是不太好吃。”
陈落沉重的心情松快些许,他坐在餐桌旁,拾起筷子,夹了一块煎蛋放进嘴巴,盐放多了,就着米饭吃还好。
“怎么样?”
陈初怯怯地问。
“挺好的。”
陈落说,“下次我教你做几道简单的菜。”
“好。”
陈初点头。成年的祸斗不吃饭照样能活,他学做饭完全为了陈落,他想为陈落做更多的事,让这个人类活得轻松快乐。
一盘煎蛋配米饭吃显然不够,陈落懒得开火,他在冰箱里找到一包咸菜,配牛肉酱吃完了一碗米饭。
洗了碗,陈落炒了一碟椒盐花生米,端出来放在茶几上。
陈初捏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巴,烫得嘶哈嘶哈的,陈落笑他:“刚出锅的,急什么。”
“香,好吃。”
陈初说。
陈落找到一个小杯子,打开白酒瓶,倒进杯子里,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喝一口酒,享受地眯起眼睛。
“这是什么?”
陈初敏感的嗅觉闻到一股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