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芝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电话里季宇的语气明显的冷淡,前后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轻声嘲讽道“改明儿季总有空,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是否得了老年痴呆症。”
呵呵笑了一声,在对方作前,她淡声提醒道“一个小时前,季总给我打了电话,怕不是忘记了?”
季宇脑袋轰地一声巨响,脸色剧变,他想起那些不对劲来,下意识往旁边走了几步,远离纪岚岚这个有点邪性的人,语气一改先前的冷淡,歉意道“我想起来了,你怎么给我回电话了?”
没有完全被蛊惑到,连芝放轻松了些,也不掩瞒直言道“我来了御食轩,你在哪里?”
连芝为了他来了御食轩,季宇忍不住心下感动,“我现在往中庭里走去,我们在那里碰面。”
他说完对面连芝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麻利挂了电话,季宇觉得自己以后有必要学学连芝,总是被先挂电话的感觉有那么点不好,他不合时宜地想。
然后看也不看纪岚岚,拔腿就走,感觉再多看几眼这个女人,他一会又被迷惑住了。回想起刚刚他一连串的举动,脸一下子裂开了,他根本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也不会同情心泛滥,更不会喜欢这种做事马大哈连端盘子都端不好的人,王雪晴都比她要细致得多。
其中,最让他忌惮的是,他对王雪晴都没有那么快心动。
纪岚岚懵逼了,季宇未接电话前对她挺友好的,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冷峻得有点可怕了呢?顾不上细究,她忙喊“先生,你还没有留下名字和联系方式。”
季宇没回头,脚步还加快了几分,他刚才还漏了一点,他从来不会捡垃圾桶里的东西,可他居然为了这么个一面之缘还冒犯他的女人没原则地捡了。还有身上这件衬衫,什么玩意,紧绷绷的不合身,材质也不舒服,而他居然毫不反对地穿上了,脸碎得快拼不上了。
一件衬衫而已,他又不是没有保镖助理在,直接让他们去买一件回来不好吗?
如果没有连芝的电话,季宇有点不敢想,他很有可能就告诉这个女人自己的联系方式加名字,以后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不定都用不上半年,他和她就要结婚了。
他以前就疑惑过,王雪晴也不是个多么聪明能演戏演得不露一点破绽的人,为什么他和她认识时间那么长,结婚都一年多,还一点没察觉到她的为人呢?估计也像现在被下了降头一样,在她面前,他就失智了。
真Tm恐怖,季宇想爆粗口了。
纪岚岚没等到回应,又委屈又沮丧,犹豫了几秒后,跟了上去。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不要害怕,不要退缩,跟上去只是因为不想亏欠别人。
御食轩连芝来过几次,海市专做富贵人生意的顶级饭店,没来过才不正常。收起电话,她轻车熟路地往里头,刚穿过石拱门,就看到对面靠近中间亭子的石廊上,有个异常熟悉的身影,柔和暖色的灯光下,男人的侧脸如神的恩赐完美无瑕,不是魏梧是谁?
一个长头的女人挨着他站得很近,女人的脸偏向对面看不清楚,身体向一边倾倒得厉害,如果没有魏梧扯着她腰上的衣服,应该就要摔跤了。
关键是女人穿的是很淑女的针织裙子,料子轻柔松软,被他扯得老高,虽然两人靠得很近,但这种怎么看怎么滑稽的场面,连芝现自己吃不起醋,只想笑。
季宇只比连芝晚了几秒走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亭子那边的魏梧及紧挨着他已经站稳了身子的女人,他不作声地调转目光,然后现连芝也到了,站的位置离他只有六七米,他下意识就去观察她的表情,上头只有笑意,没有怒气和别的,就知道魏梧和那个女人没有太亲密的接触。
哎,真可惜,季宇还以为能看到魏梧被连芝抛弃的笑话呢。
魏梧要是知道季宇此刻狭促“恶毒”
的心思,肯定要扑过去拼命了,但遗憾的是,他头还昏涨得厉害,一时没留意到季宇和连芝的到来。
“你脚没事吧?”
他看了眼施琴真整个断了的高跟鞋跟,不走心地问了一句,不管有事没事,反正他是不会负责的。她扶了他一段路,他拉了她一把,不让她摔跤,人情已经还了。
这鞋跟又不是因为扶他断的,魏梧记得很清楚,施琴真摔的时候,他搭在她手臂上的手已经收了回来。就是没收回来,地面平整,鞋跟该断还是得断,关他屁事。
施琴真皱着眉头转动了一下脚,又很快舒展开“还好,没有强烈的痛感,应该只是轻微的扭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苦得皱巴巴的,整个人都有点不大好。
她费劲心思把鞋跟弄到快脱离的程度,又算准了时间摔跤,可魏梧愣是收手收得快了她一步,这也不是大问题,问题是他怎么能用拉扯衣服的方式阻止她摔跤呢?正常不是揽腰吗?
好歹她帮了他,他能不能对她有一点绅士风度?
施琴真暗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现走形严重,有点不敢想象她被拉扯住裙子时,姿态有多滑稽,心里苦得像黄连,面上却是半点不露,还是娴静温柔的大方样。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施琴真不断地告诉自己。魏梧目前显然对连芝以外的女人不感兴趣,一旦她的用意被现了,很大可能会导致被封杀,要拿下这种人,只适合依势制造各种不经意的相处,在相处中让对方动心。
没有拿不下的男人,只有不够努力的女人,这是施琴真的人生箴言。
“那就好,施小姐忙自己的事去吧,我在这边吹吹风。”
魏梧边说边打算坐下,眼睛在坐下的瞬间忽然扫到了对面的连芝,以及已经走到连芝身边的季宇。
然后,他同施琴真一样,也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打翻了巨大尺寸的醋缸子,酸味从头顶冒出迎风飘出几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