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之却笑了笑:“既你如此说,我便多问一句。往日课业小测,你分明会答,却又刻意略过,为何?”
“夫子……”
不曾想慕远之如此敏觉,若若捏了捏衣袖,才低声道:“写字手疼,还很累,若若写不动。”
慕远之恍了恍,望向她蕴着三分病色的白皙面容,才明白过来。是了,听闻安国侯的幼女自小病弱,缘是她力不从心,故而课卷才只答一半。
思及此处,慕远之心中浮起几分怜惜,长指叩了叩案面,却又将话题转回到那副画作上。
他笑道:“那这幅画……”
还是逃不开!
若若抿唇望着画中的猪,忽伏至案上,凑到慕远之眼前,诚恳道:“夫子您瞧,这幅画上的猪像不像我谢淮表哥?”
慕远之:“……嗯?”
若若挠了挠脸颊,灿灿笑道:“山长说画见过最美之物,若若见识太少,只是觉得谢淮表哥最最最好看!”
“……”
慕远之眉梢微扬,默不作答,不着痕迹地望着轩窗之外那道少年的身影。
他许是担忧被唤到书阁的小表妹,故而才来此等候。只是殊不知,小表妹竟暗中将他比作猪。
若若接着编:“可是若若画工不好,只能以猪来代替谢淮表哥……您瞧这只猪,多么可爱,多么朴实……就像……”
“咳。”
慕远之眉眼带笑,着实不忍再让她说下去,轻声道:“你的谢淮表哥……正站在窗外。”
若若神色一僵:“……”
慕远之最终并未发难,只是将那副画细细卷起,归还若若,放了她回家去。
长廊过道,若若抱着画卷,亦步亦趋地跟在神色难辨的谢淮身后。谢淮走一步,她便走一步,谢淮停一步,她也停一步。
谢淮彻底停身,垂眸睨她。
若若语结:“我我我并非故意说你是猪,只是夫子问起,我才胡乱编了编……”
谢淮冷冷地笑了一声。
若若垂眸盯着裙边,憋气道:“说到底,表哥为什么要画一只猪来捉弄我。表哥不愿帮我,直说就好。”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