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公子师承祖父镇北王,箭术虽只学了三成,却也足够厉害。只见剑光如风花雪月,飘渺而难以捉摸,剑峰时而凌厉,时而从缓,似惊鸿游龙,高深莫测。
“如何?”
长剑入鞘,安小公子朝若若得意地抹了抹鼻翼。
若若惊叹:“了不得,不得了。”
心中却出神——
多么厉害的剑术啊,要是谢淮也能学就好了!
若谢淮学会了这剑术,日后晋安城中谁若欺他辱他,他便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护好自己。
等等,不对……
若若思绪一滞,抿起唇畔。若谢淮学了这剑术,日后只怕愈发难以收敛,到时候晋安城中……
谁还敢欺他辱他啊?!
若若深叹一声:“怎么是好啊。”
安小公子不解道:“什么?”
……
安国侯府,僻静的院中。
夜初立在墙头,瞧着倚坐在长廊下的谢淮。
他一身松墨束衣,神色难辨,手执一枚箭羽,幽幽望着院中那颗歪斜的老松树。如此一坐,往往便是半日。
没错,自从回到安国侯府,谢淮便这么过了十天。
或者说……
夜初摸了摸下巴,心叹:安国侯家的小姑娘十天没来寻谢淮,谢淮便这么过了十天。
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
因为主上命他保护谢淮,那谢淮不论是身处险境,还是郁郁寡欢,都是他的错啊。
夜初想了想,落入院中,行礼道:“小主子。”
谢淮神色淡淡,置若罔闻。
夜初早就习以为常,虚咳道:“属下听闻,今日镇北王家的小公子入了府,如今正与若若小姐在游逛,您不去看看?”
谢淮执箭的手一顿,良久,淡漠道:“人家是表兄妹,我去做什么。”
夜初下意识:“你不也是人表……”
噢,你还真不是。
夜初后知后觉,见谢淮神色如霜雪般的冷,选择了噤声,默默地飞回墙头。
院中归于寂静。
良久,谢淮却凝眸,忽地将手中箭矢投了出去,利箭疾行,没入老松树的枝干,余劲震得箭羽铮铮作响。
只见老松树上,连同方才这枚箭矢,满满当当的,已插了十枚箭矢。
小表妹一日没来,箭矢便会多上一枚。
谢淮拢起衣袖,目色沉冷。
其实他早便知晓镇北王府来了人。除此之外,他还猜测到今夜阮老夫人会设宴为安小公子接风洗尘,到时府中众人皆会前去……
果不其然,过了片刻,洗墨便前来道:“表少爷,老夫人让您晚膳时去晟安堂,见一见镇北王府的小公子……您去吗?”
洗墨也知谢淮与若若在冷战,言语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谢淮神色淡淡,语气难辨:“……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