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使她夜不能寐,朝思暮想。
终于,在离蒙人春贡只有五天的那一晚,裴训月做了个决定。
她给钟家去了一封回帖,封面写:吾兄蒋培英亲启。
蒋培英收到信的时候,正在光着膀子泡盐浴,热气腾腾中他一刀划开了封蜡,对着“吾兄”
两个字轻蔑一笑。
“这么客气,到底是谁套谁的近乎。”
他嗤。
虽然如此,他依旧认真看完了回帖。帖子上寥寥数语,讲了很简单的两件事。第一,裴松恭贺他新春,感激若无他帮助,自己万万抓不到真凶陈小珍。第二,裴松答应了他的邀请,自己定会赴约,将夏斌案子内情转述。
嗐。蒋培英读完,把名帖一扔,躺进澡盆悠悠舒了口气。说得这么文绉绉,无非就是——
好色之徒,上钩了呗。
蒋培英回忆起裴松那薄得风吹就能倒的身板,咽了咽口水。找女人倒是不难,不过,找十个八个的,这厮受的住吗?
他鼻孔朝天,仔细思索了起来。
收到回贴的第二日一早,蒋培英就命人把裴松约到三仙居的某个隐蔽偏厢里。
偏厢帘栊一开,两位盈盈如玉、倾国倾城的美人。
蒋培英花得意,却见裴训月摇了摇头:“蒋兄,你误会,我不好这些。”
他一愣,却听见裴训月靠过来,轻轻说:“我想要的,是潘家班里头那样的。”
裴训月说罢,心扑通扑通地跳。她其实对潘家班背后的营生一知半解,无非想借此激一激蒋培英。前朝瘦马之风颇盛,民怨沸然。大梁初立索性禁止朝官狎妓,并将强奸幼女罪入律,于男风上却未有禁止。
这几日,她反复回想起貌如潘安的假严冬生,便猜测潘家班许与男风暗盛有关。无论如何,这个地方是她唯一明确的突破口。
她要亲自试一遭。
果然,蒋培英听了她说的话,眉头一挑:“你当真?”
“当然。”
“你既然想要潘家班那样的,这京城里肯定无,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大概能满足你的胃口。”
“哪儿?”
“袁记裁缝铺。”
像听见重棒击了鼓,裴训月只觉脑中嗡鸣不绝。
她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
“今天日中,你进去等我。”
蒋培英说。
夺命谶语
(九)重创
日中。太阳强烈,裴训月脱了官服,换上一身素袍,走进了袁记裁缝铺。
这是她第一次来此处。上回查朱府一案,还是宋昏直接把溶线交到她手中。裴训月走进铺面,盯着满墙的绣品。许多衣服上的图案都诡谲得很。硕大的金凤,张了尖嘴。抑或是歪着脖子的侍女,人影重叠。她盯着出神,没注意身后已有人静悄悄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