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温木一动不动,头也没抬,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只是抽着烟,就这么一直抽。
尽管他不会抽烟,但还是一口一口的费力吞着烟气。
抽一口,吐一口,咳一咳,红了的眼眶已经攒满了泪水,眼泪终于在某个时刻挂不住了,两行泪水顺势而下,流满了脸颊。
他执拗的一边抽烟,一边擦泪,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越擦越脏,最后蹭成了花脸。
但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烟,眼里挂着泪花,深情的不能再深情的看着烟头一点一点燃烧着烟火,烟灰散落,直至消散在空气中。
就这么看着,活像个傻子。
嗓子还是火辣辣的疼,鼻腔疼,嗓子疼,眼眶疼,一直到最后心脏也开始抽疼了。
整颗心像是被泼了重度的硫酸,腐蚀到最后只剩下了麻木的酸涩,将所有的沸腾情愫从骨血里生生剥出来,随之蔓延至每一条神经的是血肉模糊的窒息感。
疼,疼得温木没有办法去想其他的事,脑袋里嗡嗡的一阵低鸣,每呼吸一次都感觉废了半条命。
鼻尖也红了,眼眶也红了,耳朵也红了,温木似乎在出了孤儿院之后,哭的次数多了很多。
但他不敢在贝格森面前哭,一是怕,二是好面子。
所以他一直忍着,从那张纸条砸到手里开始,他就一直忍着。
忍着忍着,贝格森只是短暂的离开了一小会儿,他便立马兜不住了,憋了两天的泪,这一刻一涌而出,如一层层浪花打在了石壁上,波涛汹涌却暗藏玄机,止也止不住。
温木是个自尊心有点强的人,最瞧不起自己哭了,但他就是憋不住眼泪,烟气刺激着他的眼睛,扎得他剧疼。
在这么多人面前红了眼眶,是真的很丢脸。
温木伸出手捂了一把脸,滑溜溜的,他的肩膀颤的很厉害,身体也跟着轻抖起来,手里依旧夹着半支烟,扔也不是,抽也不是。
他哭的无声,但泪水倒是涌出来的很多,已经有一些路人注意到了法院门口这个抽泣的东方少年。
妈的,更丢人了。
温木只能使劲蹭着脸,但就是擦不干净,擦完了还会有泪水涌出来,擦了哭,哭了擦,这么一直循环着。
突然,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是杰德。
艾露比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面露担忧,却也没说什么。
杰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他把一盒纸巾塞到温木怀里,移开视线不再看着温木,僵硬的打趣:
“这是小艾刚刚又跑了一趟便利店给你买的,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赶紧擦擦!多大的人了€€€€”
“怎么哭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温木耳边响起,贝格森那低沉清冷的音调中还隐约能听出来一丝的焦虑。
正站在台阶上沉浸在悲痛的三人闻声,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贝格森已经大步朝这里走来,温木在看到他的瞬间,被喘不上来的气呛到,咳嗽了两声,急急忙忙擦干眼泪。
贝格森还没有靠的太近,温木周围稠韵的烟味就已经钻进了他的鼻腔。
“抽烟了?!”
这句话自然是质问温木的。
贝格森从出了法院开始眉眼间就已经染上了恼意,如今看到温木手里的香烟,更别提有多生气了,直接怒上心头。
温木被他这么一吼,眼眶又开始红了,刚刚好不容易压下的委屈也一下子涌了出来,像关不住的水龙头,哗哗的流着泪。
贝格森见状,瞬间没了脾气,他走上前去,杰德二人也识相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