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余知县虽然心中这般想,但脸上并没有流露丝毫的不满。
默然半晌,余知县却朝徐溥躬身行了个礼,缓缓道“下官想聆听徐阁老教诲一二。”
过得好一会,徐溥轻叹了一声“余知县,老夫致仕返乡,已非昔日阁老。”
余知县听得徐溥出言,心中暗喜,口中称谓依然不变,再次躬了躬身“下官谨听阁老教诲……”
徐溥没有再出言纠正他,又道“若你真的愿意听,那老夫赠你八字。”
“下官洗耳恭听。”
余知县依然躬着身躯。
“坚守本分,恪守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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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二更天。
安平驿内,一间漆黑的厢房里,突然响起了声轻叹,接着是一道略显苍老的女声“清儿,睡不着呢?”
说话的是徐溥的继室李氏。
“是清儿之错,吵醒了大夫人。”
一道仿似莺声的言语随即响起,却是殷清。
“清儿,你以为只得你睡不着么?老身也睡不着。”
李氏又轻叹了声。
殷清嘴角微微一动。
自从那日徐溥把殷清带回安平驿,来到李氏面前时,李氏便对殷清的乖巧另眼相看,当得知其苦难后,更生起同情之心。
虽然相处的时日甚短,但李氏已将殷清视作家人般,除了嘘寒问暖之余,更与殷清共眠一床。
痛失母亲的殷清,得遇李氏,短短的数日里,亦算获得久违的温暖关怀。
而且李氏清楚知道殷清为何今晚会睡不着。
傍晚时分,李氏从婢女兰香的口中得知,在徐溥的厢房内,殷清仍然没有表明是否要随她一起去宜兴。
尽管如此,徐溥并没有要殷清立马决定,只希望她晚上好好思量。
在晚饭之时,殷清已经心不在焉,李氏自是一一看在眼里。
李氏又说道“清儿,明日老身要和老爷起程返宜兴。如果往后见不到你的话,那老身可能都睡不着,每日会念着你。”
殷清“大夫人……”
“清儿,傍晚时分,你从老爷厢房回来之后,就心绪不宁。不仅如此,晚饭的时候,老身看你也吃得少了好多。”
“清儿心里难受,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