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因為他的存在、且自己身體又極度敏感,各種不良反應會來得更加劇烈和折磨,但謝雲澤竟是從未動過絲毫放棄的念頭,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喪偶以後。
就像是冥冥之中,留著這個孩子,也還能夠留住跟自己從前伴侶的牽絆,後面甚至還能夠回想起來自己從前的伴侶到底是誰。
能讓自己這麼心甘情願的話……
曾經他們倆應該很相愛吧。
消化掉短暫的情緒,謝雲澤進到浴室。
洗完以後他就覺得疲倦,原本只是想小憩會兒,誰知道裹著被子直接睡到了深夜。
倏忽間,就像是黑暗中睜開雙黃金豎瞳,他察覺到有炙熱貪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這視線他很熟悉,就像是在匹配大廳停電時感受到的那樣,但大抵是此時是深夜、又是這樣密閉的,可怖的侵占感顯得更加強烈。
旋即興奮地嗅過來,帶著粗重滾燙的呼吸,噴灑在白皙脆弱的脖頸間,所到之處激起難堪的羞恥和燥熱,令他即便緊閉著雙眼,也忍不住顫抖著蜷縮起泛著紅暈的雙腿……
熱汗不知不覺濡濕睫羽,謝雲澤明明應該醒來,卻不知道為何深深地陷進夢裡,無意識難受得將自己鮮艷的唇瓣咬得愈發通紅……
終於眼見著咬得疼痛難耐,就連淚花都快要滲出來的時候,身邊的注視跟氣息逐漸消散。
體溫也逐漸變得平穩,謝雲澤累得厲害,帶著渾身濕透黏膩的熱汗,再次沉沉地睡過去。
醒來時,謝雲澤臉色發白。
旋即目光落在被子上,確定這上面除了汗液外,到底還有什麼留下的痕跡,頓時臉色更白。
記憶慢慢地復甦,昨夜到底是如何發熱的,全都歷歷在目,甚至還有道黃金豎瞳般的視線,從頭到尾都緊盯著他。
一切都實在太過真實,甚至只要現在回憶,腦海中都猛然冒出那道強烈、炙熱又貪婪的視線,還有粗重滾燙又興奮地呼吸……
眼見著燥熱險些又要被他自己勾出來,謝雲澤輕輕閉眼,顫動著睫羽消化著這些悸動。
起床更換床單,費勁搓洗後丟進洗衣機裡面。從冰箱裡面拿出來兩天前申領的食物,等待煮熟的過程中,先簡單地吃兩個白水蛋。
謝雲澤的廚藝實在是太差,這幾天的時間內,能夠摸索到這種地步已經極其不易。
到現在他都還記得醒來的第一餐,鍋裡面的東西都看不出到底是什麼顏色,兩口下去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那時他便在想自己到底怎麼活下來的,現在想想,可能是以前的伴侶把他照顧得很好吧。
就是不知道的伴侶會怎樣對待他。
正垂眼小口地吃著,外面突然傳來喧囂聲,客廳的窗外看不到具體的情況,只飄進來聲音。
直到謝雲澤慢慢地將東西吃完,動靜竟然還沒有消失,他便穿上外套,準備出去看看。
即便已經洗過澡,但是身上持續的熱意不散,連帶著眉眼都染著點薄薄的緋意,即便衣著得體,卻也完全掩蓋不住那股子流淌的糜麗。
恰巧他開門的時候,對面的門也開了。明皓月深邃漆黑的眸色浮動,定在他潮紅的臉頰上。
謝雲澤同樣停住,想到昨天險些就把他邀請到家裡面去,抿住唇瓣本來不打算搭理,可偏偏老式的樓道很窄,不經意就會看上兩眼。
目光落在明皓月俊美的容顏上,他的睫羽不自覺輕微顫動,忽的戒備心便鬆懈很多。
「我剛才聽到動靜。」謝雲澤朝著他走去,輕軟地詢問道:「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兩人並肩站在樓道的窗台邊,往下看能夠看到警察在空地上忙碌,匆忙拉出幾條警戒線,而警戒線內則是一些流氓地痞,直挺挺倒在地面。
地面上有血跡已經乾涸,看樣子這些流氓地痞已經死去很久,身體暴露出低級怪物的特徵,某些部位關節都變成了扭曲的原型。
頻繁有人員來往的遮擋,謝雲澤也看不清樣貌和細節,只是不自覺蹙起了眉頭。
「應當都是警察沒來得及帶走的那些。」明皓月溫和的聲音響起來,「誰知道昨晚遇害了,我記得他們曾經都還騷擾過你……」
「不好意思,其實是我搬來的時候看到警察在忙,覺得不安所以特地去問過情況……」
兩次交談下來,都能夠感受到明皓月很有分寸、溫和且有修養,不管是談吐都很優雅。
甚至還有種無端的親和力,與他常年不見太陽的冷白皮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樣的外貌初看還以為會很難以接近,誰知道這麼好說話。
聽到這裡,謝雲澤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正好那些流氓地痞的臉顯露出來。
的確都是曾經騷擾過自己的,除了深夜砸門的、酒後貪婪猥瑣地盯著他的,還有就是這些冷不丁撞見的時候想要對他動粗的。
即便警察清理時有所遺漏,深夜的暴斃卻還是讓他們遭到懲罰,死相也格外地觸目驚心。
隨著無關的人員全都清理出去,終於流氓地痞的全貌徹底顯露,謝雲澤的目光從他們的臉逐漸落向腹部傷口,瞳仁輕輕地收縮下。
正好,聽到旁邊明皓月輕笑,「真可憐。」
「騷擾過你,開膛破肚就是他們的下場。」
第5章
沒錯,這些直挺挺的流氓地痞,全都死相慘烈,就連腸子跟碎肉都不完整,散落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