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應讓瞿炎下意識鬆開幾分,但是暴怒未消,眼底幽晦的烈焰瘋狂變化,最終忽然低低地笑起來,只是很輕地舔舐他耳後。
「知道現在誰要來了嗎?白晝流。」
「既然他即將成為你的伴侶,那他知道你現在這幅模樣嗎?會受到我的引誘,身體對我的反應甚至比其他任何人都還要高漲……」
即便早就已經強調過,謝雲澤並不想讓白晝流成為自己的伴侶,但聽到這裡時還是渾身顫抖了下,湧上前所未有的羞憤難堪。
每個詞彙他都無法反駁,因為他對於撩撥的反應比起以前強烈太多,已經不單單是熱意發作,甚至被觸碰到的每寸皮膚都泛起粉色,只是灼熱呼吸燎來,都能讓他顫抖發軟。
而且這幅模樣僅僅是被瞿炎看到,就已經足夠荒唐,聽他的意思甚至連白晝流都察覺到了他們的動靜,若是被水霧捕捉到他潮紅的臉頰,難耐咬住的唇跟凌亂的痕跡……
謝雲澤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偏偏被愈發強烈霸道的氣息籠罩著,被勾得愈發發軟無力,張口好幾次想要罵,最後卻只沙啞地擠出,「滾……」
他羞憤罵人的時候極其動聽,瞿炎渾身都驟然緊繃,竟被他罵得興奮顫慄。
然而當他低頭還想舔舐他的時候,卻猛地頓住,察覺到有鋪天蓋地海浪從背後席捲而來,剎那間臉色陡變,直接用軀體將謝雲澤擋住。
謝雲澤只覺得倏然熱意跟濕意席捲,轟然在空中炸開滾燙的水珠,忍不住閉了閉眼。
從頭到尾都壓著他的軀體終於消失,昏暗的室內便就只剩下他,還能夠聽到白晝極度憤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
「瞿炎——!」
即便不知道謝雲澤剛才是怎樣被瞿炎占有的,但是他們倆氣息交融的那種動態,想必也清晰地通過水霧傳遞到了白晝流那裡。
在自己的巢穴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自己願意傾盡所有去討好的愛人,這對於白晝流而言無疑是忍無可忍的挑釁!
他們倆也並非次纏鬥,且氣息對於謝雲澤影響劇烈,但是謝雲澤竭力咬著自己的唇瓣,不想再像是上次那般被勾得失去理智。
隱忍得眼前眩暈,謝雲澤費了好大的功夫,才重聚集起理智,想要離開這裡,腳下卻突然踢到個東西,正是瞿炎隨手丟掉的氣息收集器。
顫抖著把它撿起來辨認,謝雲澤的瞳仁忽然輕輕收縮,把前因後果全都想明白了。
大廳員工來這裡給白晝流送收集器,原本是用來給謝雲澤做氣息模擬用,但是誰知道被瞿炎給截胡,進而推測出自己匹配伴侶的事。
難怪不得他剛才會這麼暴怒,現在白晝流又正好撞到他的怒火上,指不定會打得昏天暗地。
但是白晝流肯定也不會輕易放棄的,他對於自己的偏執和獨占欲,從頭到尾都顯而易見。
不可能幹坐在這裡等他們打完,謝雲澤強撐著發軟的身體,乘車回家。
即便臥室也還殘存著昨天瞿炎來過的氣息,但是比起旋渦溫泉裡面那樣的強烈涌動,還是要好受得多,謝雲澤忍不住重重喘息,疲憊地倒在床上。
等到昏沉睡了覺醒來後,謝雲澤才覺得好些,但是等坐起來看向窗外,又驟然僵硬。
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天色竟然已經全都黑下來,而不管再是慘烈的纏鬥,現在也都已經分出了結果。
得勝者很顯然永遠都是瞿炎,甚至打出了血性,連傷痕都比之前要輕很多,就這樣沉寂地坐在窗台邊,熾熱的黃金瞳緊盯著謝雲澤。
「……」
對峙不知道多久,謝雲澤的僵硬的指尖蜷縮了下,竭力調動起自己的理智意識,想要問現在白晝流的情況如何,但是覺得問了以後下場必定會極其可怕。
「白晝流沒死。」誰知道反倒是瞿炎先開口。
「我直接告訴你吧,即便我叫囂過這麼多次要撕碎他們吞掉他們,但是至高天的怪物其實很難真正的死亡,軀體就算是燒成粉末也都能夠重塑,更別提他們的骨頭格外堅硬。」
謝雲澤睫羽輕微顫抖,只是垂著沒有去看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
瞿炎炙熱的視線卻落在他的臉上,「所以我想告訴你,不要想著跟白晝流走完最後的匹配流程,我是不可能會放過你的。」
「倘若你們倆真正的成為伴侶,只會更加激怒我。說不定我燒著燒著,還真就把他的骨頭給燒成灰燼,埋進山川岩漿,永遠鎮壓沒有絲毫能夠重聚自己軀體的機會。」
低沉森然的嗓音,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清晰,足以證明這件事到底對他造成多大的刺激。
謝雲澤也絲毫不懷疑他真能做到,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他也希望瞿炎能阻止這件事。
可現在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呢,倘若都聽瞿炎的,那無非就是從這個虎口轉到另外的狼窩而已,本質都是會被這些可怖危險的氣息淹沒……
「我沒有想要接受他成為伴侶,我告訴過你的。」謝雲澤很久低啞著道。
「但是我匹配的結果就是這樣。」他抬起濕潤的眼眸盯著瞿炎,「難道你還有辦法讓我匹配到別人嗎?」
最後別人這兩字很顯然刺激到瞿炎,就連硬質的鱗片都在臉頰輕微地炸開,黃金豎瞳陡然更熱,仿佛是要劇烈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