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琴意外道:“何时分房了?”
宋氏答并未说明了分房,只是搬走,将前后的事简略说了一番。慕琴听后更是惊异:“侄媳妇去了?”
连连诧异,这两年未回的家,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她同孔荷的情谊到底不深,只是感叹一会,就洗漱睡下了。
宋氏没有直接回屋,去了聚芳院找方巧巧。方巧巧正在房里问阿月今日外出游玩的事,知道了胖叔家也开始置办年货。还没同女儿聊完,听见宋氏来了,拿了九连环让阿月到一旁玩。
唤她坐下,方巧巧问道:“姑姑住的房间不是清扫好了的么,怎么还去了这么久。”
宋氏笑道:“那姑姑是出了名的能说,拉着我里外问了一通,我都恨不得将脑子给她,可说的我口干舌燥。”
下人正好拿了茶来,方巧巧接过茶壶,亲自倒了一杯给她,笑笑:“妹妹辛苦了。”
宋氏同她熟了,礼数也少了些,这会没受宠若惊,但心里受用,说道:“这都年关了,突然来了个逃妇,别说旁人要说闲话,家里的下人只怕也要不安分的嚼舌根了。”
方巧巧说道:“不是说这姑姑住的很远么?她来这看样子夫家是不知道的,只怕是要在这儿过年了。”
“过年?”
宋氏摇头轻笑,“当真要被人说闲话了。”
方巧巧笑笑:“我倒觉这姑姑挺有趣,一点也不像老太太。”
两个孙媳妇在这点上颇有共鸣,相视笑笑,不言而喻。阿月还在倒腾着九连环,无暇听长辈说话。晚上睡觉时还没完全解开,也不知解了多少步,就是有几个死缠在一块。
等朱嬷嬷进来熄灯,她已经拿着九连环酣睡,手还露在外头。
夜里飘起大雪,如棉絮覆了一层又一层。等寅时下人起来,就见地上银白已堆到小腿高。下了这样大的雪,无怪乎半夜越睡越冷。
朱嬷嬷也给阿月拿来了烘热的衣裳,因棉袄厚实,裹的人都圆了。阿月瞅了好几眼铜镜,笑道:“嬷嬷,我像不像丑丑?”
朱嬷嬷瞥了一眼那被揉成团的奇怪布偶,再看看阿月,说道:“姑娘比它好看多了。”
她伺候的这姑娘,除了偶尔不让人省心,其他都好。
此时寅时已过半,清心院主屋外头的廊道,陆续见慕家妇孺走来。
直到老太太起身了,秦嬷嬷才开了门,让他们进来请安。
今日不同的是,多了个慕家姑姑。
慕琴一早瞧见圆滚滚的阿月,还是觉得有些生畏,听闻凤娘过世,再看跟她长的相像的阿月,心头到底有些不舒服,总会想起两人都还年轻时,常在这院子说笑的景致。
老太太拿这女儿没办法,总不能在这飘雪之际把她硬生生赶出去。连夜让管家送了家书到贺州,只盼那边尽快遣人来,将她捉回去,已为人儿媳,在娘家待久了,真要被嫌弃的。见她满目轻松同旁人说话,根本没有反省之意,皱眉说道:“下人那边,就说你是过来玩的,别将昨天的事呼呼喝喝的说。”
慕琴这才坐的端正些,说道:“娘,昨晚闹的那样大,只怕早就传开了。所以女儿常劝您,别总是敲拐杖,会吓着孩子,动静又大。”
方巧巧和宋氏又心有灵犀对望一眼,敢当面这么堵老太太的,唯有这姑姑了。
果然,老太太又被堵的气结,敲了拐杖:“你倒有理了!”
她当家老太太的威仪,就要被女儿给磨没了,日后如何服众。
慕琴可并不是真要气她,只是两年没见,母亲的脾气更大了。以往母女这么说话,母亲哪里会这样:“娘,这些就不说了,女儿乖乖等夫家来人就是。这寒风凛冽的,我要去哪也去不成,难道要我住客栈?那说闲话的更多。再者,灰溜溜的回去,日后更要被婆家看低,娘您忍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