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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诡吊(第2页)

越往深里走,青州令越是惴惴不安,“此等大事,你怎得不报?”

差役也知晓其中利害,“我原本寻思,赵涣只要不花心思在仕途上,捣鼓些农桑之事也不会威胁到大人,谁曾想他越弄越玄乎,再到后来,我想制止十里八乡的农人也不答应了。”

青州令走到赵涣的小院,瞧着狭窄逼仄的小院,早就被众多不知名的怪异物堆满了。院外的村民已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见是青州令来了才堪堪让出一条小路。青州令压着怒意,“何事在此聚众?”

一村民道:“大人,恁是不知道,赵秀才成神了,

俺的这个爬犁,让他一弄就能动了,俺只要转转手臂跟着锄头走,百十亩的田地不消一会儿就弄完了。”

“还有我,我家的水车,简直比诸葛亮的木牛流马都要神啊。”

“是啊,以前只是听话本里这么讲,谁也没见过,今儿我算是见着了,咱们这位赵秀才简直要比诸葛孔明都要神啊。”

青州令两眼一抹黑,完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就算想瞒也瞒不住了。诚如青州令所料,不出两年此等奇闻异事便在青州人尽皆知,而作为故事的主人公——赵涣的名字,自然而然也就入了青州节度使王峻与澶州节度使柴荣的耳。

是夜,赵涣在灯下操弄着笔管,秦大柱提着两斤烧鸡和竹叶青大大方方地走进院门,他扒着窗探近半个身子,“大秀才,又寻思什么稀奇玩应儿呢?”

见赵涣不应声,秦大柱也不气恼,将买来的鸡和酒放在桌上,绕到井边净手,这也是赵涣摆弄出来的新鲜玩意,用几个木齿轮固定方向,构成一组滑轮,便是老妪也可轻松汲水。

秦大柱利落地脱下衣裳,举起水桶兜头而下,就算洗过澡了,等他进入房舍时,赵涣已将鸡肉做了简单料理,此时正端坐在几案前等他。秦大柱颇为感慨,未曾想有朝一日他会与赵涣重归于好。

秦大柱给赵涣倒了杯酒,自己闷了一口:“兄弟,虽说我两有总角之谊,可自从你读书识字之后,

我总觉得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们这号人,跟你也就疏远了。”

想到这,秦大柱又喝了一口酒,“可,你看,这世道,读书是救不了人的,最后你读进了死胡同,转身就投了河……我也不知道这是你的幸事,还是不幸?我总觉得自你从河里出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你跟兄弟说说,你真的见到神了吗?你这光怪陆离的想法都是哪里来的?兄弟,这不能含糊,你得老实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青州节度使王峻和澶州节度使柴荣都盯上你了,他们两,一个是圣上的结拜兄弟,一个是圣上的养子,都是咱们惹不起的人物啊!”

秦大柱至今难忘赵涣从河中出来的一刻,披头散发形如疯妇,丝毫没有读书人该有的斯文,更有甚者,他还失了语,过了几日方才见好,可仍不像常人,秦大柱难以形容赵涣那几天的行为,若不是青州令与他有心相护,他只怕就要被邻人当成怪物烧了。

酒喝得有些上头,秦大柱指着面前的烧鸡,“还有,你以前从不愿沾手农桑,还说什么君子远庖厨,”

他盯着赵涣的眼睛,“看不透啊,看不透,你能不能告诉兄弟,兄弟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挂在你身上了。”

这不是秦大柱的玩笑话,赵涣这一年的所作所为,秦大柱皆看在眼里,他实实在在为了东郊百姓做了不少实事,秦大柱的父母也受了他的恩惠,这是一

个良禽择木而栖的时代,对于出身底层的秦大柱来讲,并没有多少可以选择的资本,可这次的诱惑太大了,他不得不把宝都压在赵涣身上。

见赵涣不为所动,秦大柱只好将话说得更开一些,“傻子,从前你就不愿意钻研这些事,如今也不知你是更傻还是更聪明了,”

他伸出手指往酒杯里一沾,在桌上画了三个圈圈,“这第一个圈代表王峻,第二个圈代表柴荣,第三个圈代表当今圣上。”

“经此变故,你应该知晓此次落榜之故,皆因你不是王峻麾下的人,如今你又入了他的眼,选择王峻也许是一条最为便捷的路,但——兄弟劝你,不要选他。”

赵涣歪着头,颇为真诚地发问:“为何?”

秦大柱又呷了一口酒,“傻子,选王峻是近策却不是上策。我在青州的衙门里当差,能不知道里面的猫腻?要说咱青州令吧,给王峻做了多少擦屁股的事,可王峻想着他了吗?倒现在,他不还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么!”

“兄弟,你读这么多年书,那些个典故都没讲过吗?自古有哪位皇帝愿意留着对他有威胁的功臣?就说汉高祖刘邦吧,跟他一起打天下的功臣,有哪个得了善终?”

赵涣默默开口:“张良。”

“甭扯那个,你就说我讲的对不对吧。”

秦大柱懒得计较细枝末节的事,赵涣沉默了,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另外两个圈,秦大柱笑了,“咱先

说这第二个圈,这第二个圈可不得了啊,用咱的话说,他就是太子,保不齐这周朝的天下就是他的了,兄弟,你若真能得了柴荣青睐,可比在王峻手下好上千百倍。”

赵涣问:“为什么不选第三个呢?”

秦大柱嗤了一声,“圣上啊,圣上确实厉害,可拳怕少壮,圣上他老了啊,尤其在乱世,一座冰山是当不了靠山的。”

说到这,秦大柱不由脊背发凉,他总觉得自赵涣归来,这人的心底便藏不住事,少不得多嘱咐几句,“兄弟,你要记得,今晚这番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走漏出去,你我二人就命丧于此了啊。”

夜色渐浓,秦大柱抱着酒坛沉沉睡去,赵涣走出院门,负手站在月光之下,冷月溶溶映在他单薄的身子上,愈发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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