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季城不动,由着她扣着自己的脖子,他一说话,小白甚至都能感觉得到他喉头的滑动,“到底要如何你才信我?”
“怎么办?”
十一的语气显得很苦恼,“你知道的越来越多了,我感觉好危险……”
穿梭往来的名车,言笑晏晏的富商名流,十一才将将下车,就有门口的侍者迎了上来,顾堂似乎等候了许久,辨认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急急迎了过去,眼中难掩惊艳之色。“夫人,您到了。”
十一抬手,搭在他的臂弯里,俩人相携进入了宴会厅。季城失落的看了眼,将车开到停车场,他仰靠在椅背上,摇下车窗点了只烟,明明灭灭的烟火,亦如他此刻的心情。正与邪,错与对,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而幸福却是实实在在的。小白想要的幸福是哪一种?若,这些才是她想要的,那自己纠缠她的意义又在何处?男人总想着保护女人,用自己宽阔的臂膀给女人依靠,尽自己最大的所能给心爱的女人幸福。可事实证明,这个男人是那么的多余,那这个男人又该如何自处?像季城这样大男子主义情结很重的男人,虽然可以适当的调整姿态放低身段,那也只是建立在取悦老婆的基础之上。当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那么多余之时,这种打击与失落是可想而知的。十一很烦躁,她精心打扮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看到季城脸上的醋意,而不是为了吸引这些狂蜂浪蝶。她被这些色眯眯的男人盯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若不是顾忌到大庭广众,她真的恨不得削了那些人。“女士,请问在下有没有荣幸与您共舞一曲?”
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殷勤的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十一挑眉,眼中闪过戏谑的神色,抬臂,男人略一用力,十一便旋进他的臂弯,俩人轻搭着手在众人瞩目之下,翩翩迈进了舞池。人堆里响起轻微的叹息甚至是懊恼的长叹,似乎都在暗恨自己没有早点提出邀请,只是易夫人冷艳而高贵的端坐在那里,让他们这帮满身铜臭商人竟不敢生出花花肠子。“又整容了?”
十一盯着他俊逸的面容。“不整不行啊,仇家太多。”
男人散漫的神色。“我看是为了更好的勾搭女人吧?”
“说话别那么直接嘛,你看为师是不是越来越绅士了?”
“绅士都是有耐心的狼。你是吗?嗯……似乎男人们都以自己是狼为荣呢?一不小心还夸了你。”
男人暧昧的眨了一下眼,风情十足。十一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我女婿呢?”
“地下车库吧。”
“唉……其实为师难得有空过来一趟,你好好将我介绍出去不成?还非得让我跟我女婿干一架,我这把老骨头了,都许久没有活动了,万一被年轻人打散了,你可要提前披麻戴孝了。”
“师傅,我对你有信心,记得戏要演的真,不然我试不出他的真心,若是我被他卖了,您老人家也要金发人送黑发人了。”
“天下那么多男人,你得造孽找个身份那么特殊的男人。”
“刺激。”
“哇唔,我好像被人盯上了,看,那边有个36d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呢,为师去去就回。”
☆、“呼”
十一对着额际的刘海吹了一口气,见怪不怪的睨了眼孔雀开屏的师傅正奋不顾身的奔向36d。转身,行走的瞬间从侍者的托盘里随手夹了一杯红酒托在掌心,避开男人们灼热的目光,走向阳台,密闭的玻璃窗,冷气充斥着每个角落,凉爽而舒适,因为身后有垂帘,挡住了大厅内白昼般的光线,柔和的视觉效果,让眼睛也放松了许多。“白……小白?”
迟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十一睁了眼,模糊不清的玻璃窗上隐隐约约显出一个男人英俊的脸。十一一直擅于伪装,可是此刻,她并不想浪费心力去应付这个男人,所以,一切顺其自然。男人紧接着走上前几步,侧身站在她身侧,即使十一仍旧闭目养神中,她也能感觉得到男人迫人的目光。“真的是……你?”
男人的声音仍旧游移不定,似乎他刚想一锤定音,可尾音部位又不由自主的因为不确定而上挑了。十一不说话,男人也没再吭声,只是眼神飘忽,不断的上下打量着她。“看够了没?”
十一再次睁眼,犀利的扫了他一眼。童海因为这一眼,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表情更是惊疑不定。十一没理他,兀自灌了几口红酒,气质冷清,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生人勿近的女王气息。童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端起酒杯勾了勾嘴角。金发碧眼男再次出现在大厅内,头发仍旧一丝不苟,西装笔挺,只是难掩脸上满足的喜色。十一暗自腹诽了句,这么快?难道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俩人在空中交换了个眼神,先后悄悄退出了会场。“白小白,”
出了宴会大厅,瞬间安静下来的走廊上,童海尾随而至,喊出了声。十一按了电梯,目视前方,“童先生,撞坏的那辆兰博基尼的赔偿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钱早就打到你们公司的账户上了,你还有事吗?”
“你哪里来的钱?”
那辆车他早就将钱赔给了江志,可是后来公司账户上突然多出来一笔款子,怎么查都查不出来源,最后直接认定为对方汇错了,因为顾虑到汇款方可能随时会想起这笔汇错的钱,所以那款子一直冻结着,并没用。而那辆撞坏的车,其实也就是外观受到了损害,其他主要部件都还完好无损,可童海将车钱赔给江志后,居然没将车拖去4s店修,而是鬼使神差开回了家,小心翼翼的停放在了车库里,每天上下班都要盯着那车看上片刻。这是种从未有过的别样情绪,童海没有深究,反正放着就放着呗,他就是愿意这么办,怎么了!“叮”
电梯上来了,十一兀自迈了进去,童海长腿一迈也跟了进去,前者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后者微微一笑,很是风流。“等等,”
走廊的另一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匆匆跑了过来,手中还举着电话,似乎很着急赶电梯。站在十一身侧的童海却突然越过她,快速出手按上了电梯的关门键。电梯门终于在那男人靠近的瞬间下降,电梯内的二人似乎还听到了那男人焦躁的咆哮。十一挑眉,戏谑的看着他。密闭的空间,莫名的让人感到激动而不安,童海许久许久都没有过这种不寻常的情绪了,最后一次有过这种心跳,似乎还是青涩的少年时期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表白时如此荡漾过。电梯在快速的下降。“你怎么又成为马来富商遗孀了?”
童海斟酌了半天,开口。十一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不然你以为那笔兰博基尼的钱哪儿来的?”
童海皱了眉头,几乎是冲口而出,“谁让你卖身赔车了?我又不是没钱!”
十一噗嗤一笑,童海却是表情不悦。昏暗的地下车库,电梯门打开,十一按着开门键,对童海说道:“我现在回家,酒宴还在继续,童先生请回吧。”
童海一步迈出了电梯,目露担忧,执着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怎么就嫁给了那个马来糟老头了?你何时和季城离的婚?你有困难可以找我啊。”
十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略一思衬,笑弯了眉眼,“童先生果然会献殷勤,可惜了,对我你用错招了。”
童海一噎,曾经他自诩天下第一风流剑客,并且还沾沾自喜誓要猎遍世间各色美女,可近大半年来,他却有些心不在焉了,没事的时候就在公司里做事,为此他家老爷子还感慨万千道,他家童海经了李娜那事,幡然悔悟,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唉……其实各种缘由,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就是对那些女人提不起兴趣了。童海惶惶了许久,对白小白是恨的牙痒痒,坚定而固执的认为是这个彪悍的女人害的自己对女人产生了阴影,进而导致自己“不中用了”
。可今日乍见白小白一席华贵的衣衫出现在酒会上,他却是那般的惊喜交加,而当他从朋友口中得知她是马来富商遗孀时,竟又生出了愤怒不安郁闷的情绪,现在虽被白小白略略的一嘲讽,他居然哑口无言了。他,童海不是最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嘛?“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童海闷闷的说道。十一微抬头看着他,童海的个头很高,身材颀长,若不是鉴于他曾经的斑斑劣迹,猛一瞧,还真会误以为他是玉树临风纯情懵懂好男儿。车库里,季城迷糊了一觉,醒转了过来,他打开手机,想看看十一有没有打电话给他。不经意的扫了眼电梯口的方向,一道黑影迅捷如风的劈手砍晕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又几乎是在同时打晕了男子对面而立的女子。那行凶者伸手敏捷的不可思议,抗上那女子就钻进了车内。“什么人?!”
季城心头一震,那是他老婆他不可能认错。车水马龙的公路上,俩辆车咬的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