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声音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被烟酒破坏的沙哑嗓音:“我?是想给那男的一个痛快来着,但是被人拦下来了。”
“他说,那男的作?恶多端,死得太轻松简直便宜他了,不如让法律制裁他。”
说到这里?,女人皱了皱眉,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汽:“他说,有人告诉过?他正义会来的,所以让我?们先等一等。”
“可我?问你?啊柳警官,迟到的正义还能叫正义吗?”
“而且……”
女人声音哽咽,吸了口烟让激动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她看?着远方,眨了眨眼睛,拼尽全力不让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而且,”
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他真的相?信那些话,那为什么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等着那个所谓的正义呢?”
这句话轻得几不可闻,但听在柳归鸿耳朵里?,却令他振聋聩。
年?轻的警察握紧了双拳,满腔的情感不知因?何而生,更不知该向?谁而去,最?终化作?了一捧燃烧殆尽的灰。
女人口中的“他”
,想要等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义,他想等的是那个告诉他正义一定会到来的人。
可是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等到那个人抵达他的身边。
迟到的正义真的算正义吗?
后来的柳归鸿,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求解开这个疑团的方法,致死未能得到答案。
“铛——”
瓷器的碰撞声打断了柳归鸿的思绪。
转头看?去,是大姐大哆来咪终于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正高兴着呢,却不小心弄倒了桌上几只碗,在手忙脚乱地在收拾。
在黑暗中枯坐的女人逐渐模糊,变成了眼前这个穿着红色小礼服、梳着妹妹头、看?着小碗直愁,犹豫着要不要吃洒在桌上的点?心的小姑娘。
而那个在烟花中消散的身影也不再?以梦魇的模样?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真心笑起来时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卷毛崽。
“笑什么呢?”
季夏的声音将柳归鸿彻底从回忆拉回到了现在的时空。
柳归鸿这才注意到自己看?到这个场景时不自觉上翘的嘴角。
现在一切悲剧尚未生,甚至连悲剧的源头都被掐灭在萌芽之中。
本不该遭受那些苦难的人,重回到了正确的人生轨道上,骄傲自信的小姑娘可以开心快乐地长大成人了。
而那个像是要点?燃全世界的小疯子,也不用再?次变成“鬼”
,用最?疯狂的手段复仇,以最?为惨烈的方式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