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来太长,我简单说一下。今天这些所谓的法师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念的咒,咒是上古传下来专门用以克阴的,而法师只是念咒的工具。事先我不知道会有此番事体,符咒起来时,我被困住,走不脱了,要再念上些时,便散了魄,永不得生。“
“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姑娘。”
唐佩面露愠色道。
“公子是想问我为何要伤公子吗?”
“正是,记得姑娘那天说过不会害我性命的,如今作何解释?”
“公子的病确实是因受风寒而起,我从寻着公子起一直是陪伴在公子左右的,那些符咒可以散了我的魂魄,却是救不了公子的性命。”
“那我的命是姑娘救回的?”
唐佩还有些困惑。
“我也救不了你,鬼魂与人只有一丝通道,便是梦境,我能做的只有在梦里调匀你的气息,这样在一定程度上能保住你的元气,不会伤了心脉。”
“嗯,看来我错怪你了,可还有一事望姑娘明示。”
“公子客气了,问吧。”
“你为何要跟着我?”
唐佩问这话时内心竟生出一股莫名的悸动。许久没有回音,却隐约传来阵阵的抽泣声。
唐佩的朋友不多,有几个小均已散开。对父亲没什么印象,母亲是自己情感的最大依附。母亲走的时候,他感觉天塌了。亲友们因在出殡那天未见他流一滴泪而置疑他薄情,却没人看到他独自一人时伤心欲绝。母亲病重期间常叮嘱他要学会坚强,要在孤独中保持乐观的心态。一直以来,他尽量照母亲的意愿生活着。叔父和婶子待他不错,他也待他们如父母。可在内心深处,他无法摆脱自己是个孤儿的事实,他渴望着一种无法企及的情感。他喜欢到处游玩,青的山、绿的水、蓝的天、白的云……尤其喜欢杨柳飞絮。
“你怎么了?”
唐佩竟对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魂灵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对了,你能起身行走吗?”
“应该行的,你想带我出去走走?”
唐佩说着,硬撑着坐起来。
“你体虚,哪能出屋,我只是怕你无法起身,想喝杯水都难。你叔父也真是的,不思量安排个小厮照应一下。“
“不是有你在吗!”
唐佩笑道。
“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她低声说。
“我身边有其他鬼魂吗?”
唐佩的语气里有着期待。
“当然有。”
“我母亲在吗?”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一般魂魄都不会在阴间逗留太久,会籍着记忆在生前至亲之人身边流连些时日,然后就赶着去投胎,寻思来世能有个好光景,投胎的时机很重要。作为母亲,在儿女身边守候的时间会长些,却也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