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晚横跨一步挡在他身前,意图遮住他的视线,却无济于事,“这只是幻觉,你别中计。”
松晏微微抬唇,眼前触目惊心的红让他颤着声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竭力也只能出一些轻微的哽咽声:“沈。。。。。。”
风里似乎也染上血腥气,拂面而过时刺进眼里酸涩难忍。
他的声音分明是那样轻,那样低,但沈万霄却似是听见一般,挣扎着抬头,隔着水镜与他相视时瞳孔骤然一缩,眼底刹那间漫上细密的血丝。
“哥,你怎么样?”
耘峥扶着他,无边的恐惧几乎将他吞没。他能察觉到沈万霄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体温也在一点点流逝,肌肤变得格外冰凉。
玄柳透过水镜径直望向松晏,即便有所掩饰,眼底的憎恶依旧争先恐后地爬出眼眶。他朝着水镜走了几步,面容平静,话里却夹杂恨意:“涟绛,你可真是好本事。”
“涟绛”
二字一出,诸神霍然变了脸色,惊恐、厌恶、鄙夷。。。。。。各种情绪透过他们的双眼,刺破水镜扎在松晏身上。
“他竟然没死!”
“难怪殿下宁受这极刑也不肯认错。。。。。。也是,这世上有这般能耐的恐怕也只有他这魔头了。”
“近来魔骨异动,想必也是他搞的鬼。”
。。。。。。
不堪入耳的污蔑与自以为是的责骂铺天盖地而来,松晏却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万霄,他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
风晚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你们这帮杂碎!是非黑白颠倒不分,本事没多少,嚼舌根倒是厉害,就不怕遭天谴吗!?”
“风晚?”
不知是谁先认出了他,当即嘲讽出声,“我还道是谁,原来是被逐出师门还恬不知耻夺走师尊神位的四季神啊!”
紧跟着便有人附和起来:“要我说,有他这样的逆徒,花迟被除神位,封印在暗无天日的寒潭底下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住口!”
风晚怒不可遏,周遭的树木花草刹那间枯萎凋零,连同九霄潭飞流而下的瀑布都冻结成冰,悬在山崖上好比一条半透明的薄纱,纱上珠串交错。
他捏诀聚水成冰,数万万冰凌凭空而生,直对向水镜。弓拔弩张间,松晏先行按住他捏诀的手。
风晚双目被刺激得红,被松晏摁住的手紧握成拳,不可遏制地抖:“拦我作甚!?”
“若是此时与他们动手,不止是你,沈万霄与花迟也会没命。”
松晏稍稍冷静下来,但心绪终归是乱麻麻一团,恨意裹挟着无助在体内疯狂生长,疼痛哀恸蛮横无理地在五脏六腑里冲撞,令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尤其是亲眼看到沈万霄被伤至奄奄一息,而他却束手无策时。
风晚咬紧牙齿,牙根都被压迫得酸。若目光能化实质,早已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身上扎出千千万万个窟窿。
“你想如何?”
松晏抬眸,冷冷注视着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