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玄柳走后,他只身一人站在神狱里,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垂眸静静看着衣角的血手印。直到月上柳梢,他才慢慢地朝着长生殿走。
走到殿前,他终于瞧见蜷在门槛边上打盹的毛团子。
月行掌着灯,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前:“殿下,小公子不吃不喝地等了您一整日,您总算是。。。。。。”
观御弯腰将熟睡的狐狸抱起来,月行识趣地住口,提着灯为他引路。
灯光照在衣角上,那个惨红的手掌印格外晃眼,月行心下一惊,不禁担心地看向观御。但观御面无表情,唯独脚步比平常慢了许多。
长生殿的门在身后缓缓合上,自此九重天上再无人在长生殿以外的地方见过涟绛。
“诶,你想怎么谢我?”
涟绛抬起胳膊肘撞回他的神,“我可不要口头的感谢。”
观御垂眸:“想要什么?”
涟绛想了想,最后用手背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背,笑道:“我要你开心一点。”
微风掠过树梢,摘下满枝桠的桃花送到两人上、肩上,最后飘啊飘啊,落进池水里,荡起一圈又一圈难平的波纹。
在心跳的间隙里,他听见涟绛补充道:“如果其他事很难让你开心,那你就当是为了我。”
第1o1章地牢
观御望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隐约有些抬起的趋势,但他最终还是未做出多余的举动,只是微微偏头移开视线,道:“鹊宫应当开宴了,走吧。”
“哦。”
涟绛颔,继而想起他还没答应自己,正欲开口问,观御忽然揽了下他的肩,只短短一瞬,旋即便飞快抽离,连带着脚下的步子也加快许多。
他微怔片刻,傻笑一声后快步追上前,伸手便抱住观御胳膊:“你刚才是不是想抱我?”
观御睨他一眼,没出声,仿佛是默认。
“我突然觉得,”
涟绛笑着看他,目光扫到他乌之下耳尖上那一点微红时起了坏心,拽着他让他停步,随后踮脚凑到他耳边,故意压低声道,“你有时候……很可爱。”
话音未落,路边林子里忽然传出些奇怪的声音。涟绛顿然驻足,两指抵在观御腰间将他推朝前面,悄声说:“你去看看。”
观御回头看他一眼,拍开他的手抬脚往林间走。
长靴尚未踩进林地,一道人影忽然从林间飞快蹿出,银晃晃的短匕径直朝着观御胸口划去。
观御侧身险避开刀尖,紧接着反手用剑鞘打在举刀刺来的人背上,抬脚踢上她的手腕,而后膝盖朝前用力一压便轻易将她擒住。
“放开我!”
观御将人制服,涟绛这才慢悠悠地上前,弯腰打量着被摁在地上反抗不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