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殿下要务缠身,这几日更是为不周山一事忙得焦头烂额,一时半会儿许是不会来找你。”
出乎意料的,听见这些话的涟绛看上去并不如云沉设想的那般难过。
他只是仰头望向夜空,耸肩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是非要和他待在一处,不是离了他就不能活。
我只是觉得,如果他在,那这星星和月亮会更明亮些。当然,他不在也没关系,我可以连带他的那份也一起看了,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给他听。”
这些话听得云沉心颤,思量之余,他终是忍不住问:“小公子,你觉得。。。。。。你喜欢殿下吗?”
“嗯?”
涟绛怔愣片刻,陡然回,瞪大双眼诧异道,“你胡说什么!?且不说我与他都是男子,单论身份都是他一手将我带大的,我从来都只当他是兄长。”
“可。。。。。。”
云沉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在转瞬间哑口无声。
沉默半晌,他才沉吟道:“你若是能一直将殿下当作兄长也好。”
涟绛心觉他奇怪,打量他道:“我当然会一直都当他是兄长。”
“嗯,”
云沉轻晃手里的酒,偏头转开话题,“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殿下关了你那么多年,你不怨他也就罢了,怎么还满心都想着他?”
“关”
这个字,自己想起时并不会在意,但若是从旁人口里说出来,便易让人心生不快。
涟绛咽酒皱眉:“他没有关着我。”
云沉微愣:“可大家都说你化形前半步都未踏出过长生殿……”
“众人都说便是对的么?”
云沉被他问得哑然,只听他笑一笑接着说:“你们都只看到他关着我,不让我出门。但其实不是他困着我,而是我自甘留在长生殿里。”
“这……”
云沉听不明白,满头雾水。
涟绛身子后仰,重又躺下。
他遥望着黑沉沉的天幕与上面点缀着的几颗细碎的星星,解释说:“你们都觉得他脾气古怪,觉得他不近人情,但其实他比谁都更容易心软,也比谁都孤独。”
涟绛被送到长生殿那年,观御刚同几位弟弟一道拜入四帝君座下修习仙术不久。
因为观御生来便召得承妄剑,又是九重天的太子,所以四帝君对他总是格外严苛。其他几位皇子犯错,顶多是被罚抄经书,而观御犯错,承受的却是鞭刑。
对此,玄柳并无任何异议。好像对他而言,观御并非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而是天生的武器,是举世无双的利刃。
他要让这柄利刃成为威慑三界的存在,为此从未表露过半分爱意。
可观御并非生来无情。玄柳漠视他,他便故意惹祸,企图用身上的鞭伤换得玄柳一句关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