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祭汽车似乎大量生产了容易故障的车,为维修工厂带来丰厚的收益。
丽子差点忍不住拍著膝盖笑出来,一旁的警部那端正的侧脸眨眼间明显泛起了红潮。不过,就在他的愤怒即将突破极限时,米山又再度开口。
「啊,不过我个人倒是满喜欢风祭汽车的。其实我也有一辆呢,虽然常出问题,但就是这样才好啊——哎呀,刑警先生,您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呢。」
「不、不,没什么。」警部用手帕擦拭著冒汗的额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情感才好——宝生,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了,警部。」
丽子手指推了推装饰用眼镜,接连提出问题。「先,可以请米山先生告诉我们,神冈美纪小姐为什么会住在您位于国立市内的废弃工厂二楼吗?」
「她是以前曾照顾过我的恩人的孙女。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她跟公寓房东起争执被赶出公寓,我看她好像陷入困境的样子,所以就先让她住进废弃工厂的二楼,算是在找到房子之前的紧急避难所吧。结果她好像很喜欢那边的生活,就这样定居下来了。」
「为了让那里更适合人居住,您好像大幅翻修过了。」
「毕竟她是恩人的孙女,我当然得特別关照她啊。哎呀,没花多少钱啦,浴室和厕所都只是用原有的设备改建而成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那个,您的家人没有表示不满吗?比方说您的夫人。」
「她住在那座工厂二楼的事情,全家都知道,房租也都有缴。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he11ip;&he11ip;」
米山升一黑框眼镜底下的双眼泛起雾气,声音也哽咽了起来。那是自内心感到悲伤的表现吗?还是假装悲伤的演技呢?丽子实在难以分辨。
为了慎重起见,丽子又询问了深夜一点前后的不在场证明。
「那时候我在床上睡得很熟。我和妻子是分房睡,所以没有人可以替我作证。难不成,刑警小姐是在怀疑我吗?那您就错了,我跟她只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罢了。」
这时,大概是重整理好心情了吧,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风祭警部突然插话。
「话说回来,米山先生,被害人衣橱里的帽子不见了。关于这点你有什么头绪吗?」
「帽子是吗?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犯人会不会是个对帽子有著异常执著的人,不是有这种精神异常的怪人吗?印象中,我倒是很少看过她戴帽子呢。」
听了米山升一那毫无帮助的回答,警部并没有任何反应。
隔天,十月四日礼拜天上午。为了找安田孝彥这名男性问话,丽子和风祭警部驱车来到与国立市毗邻的府中市。
安田孝彥的名字之所以会在搜查中浮出台面,绝大因素是久保早苗提供的证词。据她所说,「安田孝彥这个跟踪狂」紧追着神冈美纪不放,让她「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为什么会这么清楚知道跟踪狂的全名呢,那是因为这个名叫安田孝彥的人物,是神冈美纪的前男友。
「前男友变成跟踪狂,最后终于升格犯下了杀人重罪。这的确是很有可能。这次一定错不了的。」
抵达目的地后,风祭警部干劲十足地下了车。丽子也紧跟在后。
据说安田孝彥是任职於当地印刷公司的三十多岁职员。然而,他的住所却在府中监狱附近,是栋看起来像穷学生住的木造公寓。警部敲了敲薄合板制的门后,里头传来了和朝气蓬勃搭不上边的男性声音。
「来了,请问是哪位——」
开门探出头来的人,也是个外表跟朝气蓬勃相去甚远,满脸胡渣、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男人。虽然很肯定他就是这次要找的人,但警部还是照规矩出示了警察的识別证。
「我们是国立署的人。你是安田孝彥先生吗?」
面对递到眼前的识別证,男人抹抹脸,眨了两、三次眼。然后他说了一句「请稍等一下」便暂时消失在房内。几分钟后,再度出现在玄关前的他,眨著眼楮回答警部的问题。
「是,我是安田孝彥。啊啊,我知道喔,是神冈美纪的事情吧。听说她被杀了,我昨天看到闻了。哎呀,没什么好惊讶的。我早就料到,那家伙迟早可能遇上这种事情。」
「喔,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不,在此之前,先从你跟神冈小姐的关系谈起吧。神冈小姐是卡拉ok小吃店的兼职人员,而你则是对她穷追不舍的跟踪狂——没错吧?」
「不对!」安田极力表示抗议。「我是神冈美纪的前男友。一直到今年春天为止,我们交往了两年。我对在卡拉ok小吃店工作的她一见锺情,经过猛烈追求后,她好不容易答应跟我交往。和她交往的这两年来,我为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为了跟她约会,我花费了大半薪水。为了送她礼物,我耗去了大半奖金。为了跟她出国旅行,我散尽了所有存款。最后甚至连车子都卖了——结果我竟然被甩了。我忘不了分手时她对我说过的话︰『我讨厌没车的男人』!」
「&he11ip;&he11ip;是这样啊。」警部对安田投以怜悯的视线。「真是悲惨的遭遇啊。想必你很后悔吧?」
「我当然很后悔,要是没有把车子也卖掉就好了&he11ip;&he11ip;」
你是为了这件事情而后悔吗?丽子不禁和风祭警部面面相觑,叹了口气。照他这样的个性,安田孝彥肯定会一次又一次地被女人欺骗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