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罗咧嘴一笑,开始打听所在时空的事情。
只有足够了解,才能足够适应。
大黎国开国以来已有二百三十三年,自先皇登基以来,正值盛世。
越罗的太师爹名唤越达,除去越罗之外,还有两儿两女。
嫡长子越铖官居从五品侍读学士。庶子越锴尚且是个四岁的毛娃娃。
嫡长女越绮乃是当今圣上黎禛的宠妃。庶女越绫年岁十六,晚作为嫡次女越罗一年所生,住在西苑沉香阁,尚未婚配。
越罗生母罗氏早逝,如今越府乃是妾室蒋氏执掌中馈打理府上内务。
罗氏去世的这些年来,越达既未将蒋氏扶正,也从未动过续娶正室的念头。
越达与正妻罗氏的结合在京都乃是坊间佳话。越达出身名门,罗氏出身卑微,越达力排众议甚至不惜与宗族割裂迎娶罗氏。
渐逝的光阴虽是平淡却足够温馨,直至怀上越罗那年,罗氏被诊出顽疾。
罗氏恐命不久矣,子女无人照料,央求越达迎娶妾室。
“倒是个痴情种。”
越罗唏嘘。
越罗越罗,原来是用来寄托对亡妻的哀思。
“我比越绫早生,上头只有一位长姐,为何是三小姐?不应该是二小姐么?”
越罗觉着奇怪。
“小姐您忘了?太师不许旁人提起二小姐半字!”
像是触及雷区,阿杳抱着托盘往后退了两步,将头埋得极低。
越罗点点头,又细细想来越达该是不大待见越罗这个女儿的,自她苏醒以来这数日,越达也未曾前来看上一眼。
偌大的东澜苑,来往的人影屈指可数。
也是,曾经的越罗作恶多端,早便是府上人人避之不及的阎罗、京都人人喊打的老鼠。
放眼整个京都,能与越罗的响亮名声并驾齐驱的大概就只有当朝大太监戮青苏了。
权倾朝野,谋害忠良,杀人如麻。
休息够了,越罗让阿杳再次将她绑上柱子,她要再敲打敲打眼前的沙袋。
经由锻炼,越罗的身体逐渐有了起色,数日后,无需捆绑她也能独自站在沙袋前捶上半刻钟。
每日捶打沙袋的奇怪行径很快便传进了越达的耳中,阿杳被传去问话不久后宫中的太医王贞便跟着进了东澜苑。
王贞捂着先前被越罗揪秃半边的羊须胡子给越罗看诊,又询问了阿杳一些越罗行为上的细则,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越罗恐得了癔症,每日捶打沙袋乃是疯的前兆!
当这句话自阿杳口中吐出时越罗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子数日前还说我活不过三天呢!”
越罗不以为意,倒头就睡。
是夜,廊下的灯火忽明忽暗,越罗宛若一具行尸走肉,她双眼通红,颊边挂着泪痕。
她抚摸着沙袋的纹理,像是在打开某种联结的印记。
良久,她终于抬起手腕,一拳捶打在沙袋上。
一拳捶打在沙袋上,她看见三四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拖着一张病床飞快地冲向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