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指证,许听兰只觉不远处的黑衣男子身上的杀气愈来愈重。
她拉着裴西暝的袖子,像是攥着救命稻草,拼命地朝他摇头否认“舅父,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朝越罗扑去后,越罗无意同她扭打。她本是想跳下池塘构陷越罗推她,怎料越罗拽着她的手一拉一推不知怎的便掉下了池塘。
她不明白为何那些目睹这一幕的官家女眷皆睁着眼睛说瞎话!
“许少卿,我四妹虽是庶出,可也是越家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大的!
“我三妹更不必说,是我越铖的心头肉!
“今日多少双眼睛看着,您的爱女还敢闹出这档子事,当着定安王夫妇的面,许家今日必须给越家与戮家一个交代!”
越铖一脸怒态,若不是蒋氏一直拉着他,许听兰还想好好地站在这里?
许俊良面露难色,心下只叹被许听兰这个不识数的赔钱货给害惨喽。
越铖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戮青苏啊!
许俊良战战兢兢,看了一眼裴西暝又看了一眼越达,唯独不敢去看戮青苏的脸色,只对越铖道“越学士,小女生母久病无力管教,是下官纵容溺爱,教女无方……”
“许少卿,若是教不好就不要生。令爱如此,已然练废,留着也是个祸害。”
一直未曾说话的戮青苏冷不丁丢出这一句使得许俊良汗毛竖立。
戮青苏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许俊良,恰巧左瑾瑶打开了房门,他便快步行进房去。
洗去脂粉的越罗脸色苍白,半束着经由炭火烤干的如墨青丝,她靠坐在美人榻上,身上穿着的是危满月新做的衣衫。
戮青苏走到她跟前,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问她身子是否有哪里不适。
越罗抚上他的手背,扬起小脸看着满眼疼惜的他摇头。
越铖跟着进来,见此沉着本就难看的脸色将戮青苏挤开,拉着越罗的手前后里外询问了一遍。
越达、蒋氏、危锦山、黎胭、裴西暝、许俊良等人6续进入房来,危满月也坐到了美人榻上,一脸嫌弃地看着捂着脸、脚步虚浮走进来的许听兰。
许俊良呵斥许听兰跪在美人榻前,向越家赔不是。
许听兰哭丧着脸,看了一眼裴西暝,只见裴西暝轻轻叹了口气,便只好在美人榻前跪下。
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许俊良还是想着捞一把女儿的,便试图开口求情。
他也知道求戮青苏行不通,便打算从越达身上入手道“越太师,小女……”
“许少卿,今日乃是定安王设宴,令爱搅了王府的宴请,最该同定安王夫妇赔不是!”
越达说着背过身去。
许俊良闻言赶紧让许听兰向着危锦山夫妇赔不是,怎料黎胭示意许听兰不必多动,只道“今日戮夫人险些溺毙,这是大事,还是先让戮厂督将此事了结。”
黎胭话音刚落,越达便道“戮厂督是我越家的女婿,今日越家与许家的事,便由他一并做主了结。”
这是把许听兰往死路上逼啊!
裴西暝眼神微微闪动,却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越达话已至此,许俊良便只能在心中祈求戮青苏手下留情。
他紧绷着神经,眼见戮青苏在美人榻前来回踱了两步,随后才缓声开口。
“众所周知,我戮青苏从不护短……”
戮青苏说到后头语气才有了起伏,“众多女眷皆言许家小姐谋害我家夫人,这是杀人重罪,罪该处死!”
许听兰闻言身子猛地一抖,朝着裴西暝轻叫了两声“舅父救我”
。
“许小姐不必惊慌。”
戮青苏扫了裴西暝一眼,垂着冷眼看向许听兰,“看在裴太傅的脸面上,我不要你的命。”
许俊良闻此松下半口气,裴西暝却将目光投向了戮青苏。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