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柳氏把姑娘的金玉满堂死当了!”
她不敢置信道:“她怎么敢这么做!”
沈城家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地披上外衣就往外面走。
“阿娘,你去哪里?”
沈忠困惑的问母亲,父亲是出门赎金玉满堂,阿娘出门做什么?
“我去小娘子院里一趟。”
沈城家头也不回地说,她说的姑娘是沈灼的母亲顾氏,小娘子则是沈灼。她是顾氏的陪嫁丫鬟,虽说后来跟沈城成亲,她的名字从碧月改成了沈城家,可她也没改口称姑娘为夫人。
沈忠小声说:“都这么晚了,姑娘该歇下了吧?要不您明天过去?”
沈城家脚步一顿:“你说得对,我明天去找姑娘。”
郎君都让沈城去赎金玉满堂了,明天那东西应该就回来了,她现在贸然去找小娘子,只能让小娘子生气。
沈城拿着沈清亲手写的手信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林家,沈家大管家半夜登门,林家上下都惊动了,林家虽喜欢钻精,但也不是傻子。
他们家是跟沈家有几分交情,但也仅限于柳氏,沈中书他们还高攀不上。沈中书这回让心腹大管家亲自登门,显然来意不善啊。
沈城看着战战兢兢的林家人,心中暗暗冷笑,胆敢算计郎君,却没胆量面对郎君吗?沈城敛下心思,含笑拱手道:“小人见过老太爷。”
“沈管家无须如此多礼。”
林老太爷起身还礼,“请问您来我们府上所谓何事?”
沈城说:“深夜登门,打扰老太爷休息了,只是这事紧急,我家郎君才连夜派我过来的。”
林老太爷眼皮跳了跳,他们家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沈中书派心腹连夜登门?他们好像没得罪柳氏吧?沈城接下来的话,让林家众人都震惊了。
他们家最近是接受了一件金玉珠宝制成的盆栽,但他们不知道这是柳氏让人当的,要是知道是柳氏当的,他们又怎么可能只给五千贯?起码也要给个五万贯!
林家大老爷额头冷汗立刻冒了出来,“林某实在不知这件宝贝是沈家之物,不然在下无论如何都不会收的。夫人也太客气了,如果手头不宽松,跟我们说一声便是,何苦要当东西?”
沈城闻言道:“此物乃我家先夫人遗物,亦是我家中书心头宝爱,实在是家里下人刁滑,才骗了女君将此物偷当了。中书知道此事后,连忙让我来赎回此物。”
说完沈城奉上五万贯的飞钱,“这是中书的一点心意,说让你们害了规矩,心头过意不去,这点小心意作为补偿,还望老太爷收下。”
林老太爷叠声道:“中书太客气了!我们怎么好收中书的钱。”
他吩咐家人将宝物取来,但是儿子一个都没动,他困惑地望着长子。
林大老爷有些为难地说:“沈管家,您可否宽限几日?这盆栽我们送宫里去了。”
林婕妤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这金玉满堂如此珍贵的宝物,他们一到手就送到宫里去了。
林大爷现在开始担心,林婕妤千万别把这玩意送人了,不然就真要不回来了。林大爷心里恨死柳氏了,你上不了台面,偷前头原配的嫁妆就罢了,为何还要害我们?
林大爷想到这段时间让妻子给柳氏的钱,只觉得喂了狗,他要是知道柳氏如此上不了台面,又不得沈中书重视,他何苦花这么多钱?
林大爷的话让沈城笑容微僵,他和林大爷想到一块去了,要是林婕妤留着身边赏玩尚可,要是送人的话,这东西就不大好追回了,他开口道:“既然如此,不打扰诸位休息了,小人先告辞了。”
林家如何肯让他现在走,林老太爷连忙拉着他,想让他留下,但沈城如何愿意?他态度坚决地离开,他急着回去告诉郎君这件事。
他回到沈家时,已经快子时了,不过沈清还在书房看书,听到沈城带回来的消息时,他怒极地丢了书,“她能偷一样东西,就能偷第二件,让你娘子带着人去她院子里检查一遍,看看她那里到底有多少不属于她的东西!”
沈城大吃一惊,他连忙劝道:“郎君,女君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姑娘和郎君的母亲,你这样做让女君将来如何面对姑娘、郎君。”
沈清淡淡道:“她偷东西就能面对几个孩子了?”
沈清当初娶柳氏就看中她胆小怯懦,哪里想到她现在会如此胆大?居然敢瞒着自己私下结交官员。
她不就仗着生了五个孩子恃宠而骄吗?他能给她,自然也能收回。他不耐烦地挥手:“别啰唆了,让你娘子快去快回。”
她顿了顿,又叮嘱他说:“这事让你娘子先别跟姑娘说。”
沈清担心女儿知道这事后会冲动地去找柳氏麻烦,她是晚辈,无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沈清不想女儿落个骄纵任性的名声。
沈城闻言也不敢多劝,而是先回家找自家娘子。
碧月还在等丈夫回来,见丈夫推门而入,她先给丈夫拧了一块热帕子让他擦脸,“你回来了?累不累?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沈城洗了手、擦了脸,才觉得舒服点了,他对妻子说:“先不吃东西了,郎君让你去女君院子里看看她那边到底有多少不属于她的东西。”
沈城的话让碧月一怔,她迟疑地问丈夫:“郎君的意思是让我翻检女君的院子?”
沈城苦笑着点头。
碧月啧啧了两声,“郎君这是完全不给她脸面了啊。”
翻检这院子这事了不算小,谁家当家主母会被翻检院子?郎君这是把柳氏的面皮丢在地上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