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初沈麒和他说是要把他手上的证据交给三皇子,现在怎么又变成宁和大长公主。而且宁和大长公主毕竟不过是公主的身份,圣上的姐姐,可女子本就不该过问朝政,哪怕是公主也绝对不能扰乱朝纲。
那么现在宁和大长公主究竟是得了谁的吩咐?
难道是——
圣上?
齐慕阳并不知道宁和大长公主要找那个当初画那幅图,传那些话对付沈家的人并不是因为圣上,也不是和沈家关系有多亲近,想要替沈家翻案,不过是为了相国寺的无尘大师。
这件事齐慕阳不知道,崔太傅也不知情,就连圣上也不会猜到。
齐慕阳抬了抬自己的左手,眼神凝重,刚才他刻意在作画之时右手提起左手的袖子,便是暗自给自己的左手动了手脚,十分吃力地作完那幅画,就算是火眼金睛也绝对不可能看出他和当初那副枯柴图有什么关系。
不说两幅图本就不同,而且刚才他作画时的动作便不一样。
不过,齐慕阳心里也很清楚,现在他在这望月台,当着众人的面用左手作画,那么以后他左手作画时也必将要一如今日这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
宁和大长公主并不擅长书画,她也不过是将手里的这几幅画交给旁人去仔细察看,面上虽带着笑,可她心里也不轻松,她在无尘面前可是做了承诺,也和圣上说了这番话,今日必将要把那个人对付沈家之人找出来。
宁和转过头望了一眼望月台内宅里面的小道,面色凝重,她知道圣上便在里面看着这一幕幕,一直都在等着。
“如何?”
宁和略一转过头对站在身后的内侍,低声问道:“可看出了什么来?”
内侍眉头紧皱,十分苦恼,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想必他自己也清楚事关重大,不容一丝马虎,他并不是得了宁和大长公主的吩咐,而是听了圣上的命令,查看这些诗画。
左手,右手的画都有了,可根本就找不出来那枯柴图所含的韵味。
内侍皱着眉头,不安地问了一句,“大长公主,会不会那个人并没有过来出席这次赏菊宴?”
“不可能!”
沈麒急忙否认,急声说道:“当初那些谣言传出来的时候,吓人么说沈府后门那一段时日出现了不常见的乞丐,看着十分年轻,想来也会是少年。”
“那个人必定会通书画,要不然他也不能当场作画,陷害沈家。”
内侍听见沈麒的话,眉头一皱,急声否认道:“那要是有人指使又该如何?”
“那个人肯定是齐慕阳,肯定是齐家少爷!”
“肯定?”
内侍轻蔑地瞥了沈麒一眼,面露嘲讽,冷声道:“你所说的肯定不过是猜测,大长公主信了你的话,可圣上却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言。”
宁和面露不虞,不愿听内侍和沈麒在这争执,追问道:“他齐慕阳当真不是画那幅画的人?”
其实宁和心里也并没有把齐慕阳放在心上,她不过是因为无尘所言才会调查齐慕阳。虽说她不明白无尘为何如此看重齐慕阳这一少年,可她还是照无尘所说仔细调查了齐慕阳。
只是结果却不尽人意,并没有找出什么不对劲之处。
齐慕阳和沈星源有仇,也不过是因为内宅之事,不过是外室和正室之间的恩怨,要说和沈家有仇,应该说是和齐家太太沈初韵有仇。
她可是打听清楚,沈初韵逼死了齐慕阳的生母!
要不是沈麒突然找上大长公主府,说他知道是谁对付沈家,对付沈星源,她也不会办这次的赏菊宴,就连那首曲子她也从未想过拿出来,毕竟那可是无尘为她一人所作。
如果不是无尘让他用那首曲子,她又怎么可能会拿出来。
望月台里的众位才子,一个个现在都心有不安,他们此刻倒是弄不明白宁和大长公主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要说找人,也不知是何人,还有圣上为何一直都未露面。
这赏菊宴,菊花开得正艳,可他们却没有那份心情去赏菊。
一时间,院子里气氛有些诡异。也就在这个时候,望月台后面的宅子小道处却是走来几人,并不是明黄龙袍,可一股气势直接震慑住众人。
来人正是当今圣上建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