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冥再来六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匆匆扔下个包裹,嘱咐虞汀兰这几日少出门多留意便匆匆离开了。
虞汀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撇撇嘴,打开包裹瞧了瞧——果然都是些上好的木料,木质细腻,触手殷实,且每块木料上都极少出现年轮,稀奇的很。
她不是很懂这块儿,随手挑了块跟龙纹玉佩大小相似的在手中掂了掂,重量相仿,倒省了她许多事来。
却也不敢就这么拿去用,将早上在周先生那听到的试毒方法尽数用了,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将包裹收拾了提到房中去。
小满得自家主子的令,一早就指挥家里小厮,去集市上的木匠家里借了不少木匠工具来,又去琢玉的师父家里借了磨玉的石台,还去云烟斋买了最好的颜料与毫笔,林林总总一大堆,现下已经尽数放在了虞汀兰的屋子里。
这些事物瞧着风马牛不相及,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下人们在心里嘀咕几声,却也不好问些什么,忙完了这些,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虞汀兰打量着屋里的物什,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便招呼了小满一声,反手关上了房门。
接连数日,府中下人都再没见过自家王妃的影子,若不是到了饭点小满还会送些饭菜进去,安静的都要以为没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了。
期间温凉也来了两次,每次都被周管家给挡了回去,说是王妃贪玩,得了伤寒,恐感染了贵人。
温凉却是不信的。
她清楚上次下的是什么毒,若虞汀兰身后没有人给她解毒,不过十数日就得撒手人寰。现下管家说的好听,估计连下床走动都困难。
将死之人也无甚用处,便也懒得再去做戏。
君无冥也来了一次,却只是站在窗外说了几句话。
朝内事务繁多,一边要忙着赈灾官员调配,一边要防着辰国,一边还要想方设法去取龙血玉佩,着实有些心累。
虞汀兰没想到君无冥竟然会来跟自己说朝堂上的事,搁下画笔,揉了揉略微有些酸胀的手腕,斟酌着回道“朝堂上的事臣女不太懂,只是殿下有没有想过,或可叫自家兄弟一试?”
除了已经封了藩王的,君无冥在京还有三个兄弟。
上面那个位置,但凡有一丝可能,皇族的那些人都不可能会放过,不然古往今来为何有那么多谋权篡位的事来。
君无冥如今身为太子,手掌辅政大权,皇帝喜爱,在民间又声望颇高,其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寻常时候自然没有人敢白日做梦。
可现值多事之秋,若是能参与这次治理水患的事,且做出一些成绩,届时在民间有了声望,朝堂上也有了支持的党项,若幸运些,稍稍得御皇一丝青眼,那个位置,或可一搏。
虽然可能会在日后给自己树一个劲敌出来,但是相应的,此次水患亦能较好解决,不过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且看君无冥偏向哪方了。
毕竟那些个有野心的皇子,一旦想通了期间的利害关系,着眼于大业,自然就不会再因小失大,贪图些许赈灾银两,甚至还有可能会勒令手下禁止这么做,竭尽全力的去争取民心。
窗外的人许久没有搭话,待虞汀兰结束手头的活计抬头看时,窗外已经空无一人。
……
五日之后,那道紧闭的房门终于打了开来,虞汀兰伸了个懒腰,靠在房门上懒懒说道“叫你主子过来吧。”
而后打着哈欠又折身回了屋里,也不管要听的那人有没有听到。
秦禾正躺在梁上胡思乱想,闻言险些没摔下去,俯身往下看,门口却早已没了人影。
他是五日前被主子临时叫过来守着的,只叫他在这边看着不让旁人接近即可,虞汀兰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