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还有东西没有带上,好说歹说,终于叫君无冥同意第二天再进宫,虞汀兰回了自己的小院,坐在榻上,拿着挑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灯芯。
若当真应了虞庭轩的话,太后的病症,可能并不似看起来那么简单,犹豫半晌,还是将那剩下的半块龟甲装了起来。
皇宫大内并非自家后院,不是说进就进的,是以小满江果也没闹着要跟着,只是在一旁守着,一夜辗转无眠,第二天都顶着个大红眼,依依不舍的将虞汀兰送到马车前。
小满虽说心直口快了些,但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分寸,虞汀兰倒是不怎么担心。
只是江果这孩子倔的厉害,说不定哪天脑袋一热就往宫中闯了,虞汀兰叮嘱了小满两句,又拍了拍江果的脑袋叫他乖乖听话,见他点头,朝一旁的秦禾看了一眼,扭身进了马车。
赶到宫门口时,天还没亮。按照规矩,虞汀兰得等到皇帝下朝,由君无冥引着去拜见皇帝,再去长乐宫。左右时辰还早,君无冥走后,虞汀兰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才跟着秦禾进宫,来到大殿外候着。
约莫等了一顿饭的功夫,早朝没散,倒是等到了一个女使模样的宫女,女使朝秦禾款款欠身,而后来到虞汀兰面前,递了一个锦盒过来。
锦盒外在并无特殊之处,乾坤内藏,辅一打开,寒气扑面而来。里面放了株灵芝草,根部晶莹剔透,犹如寒冰一般,竟是罕见的霜芝草,虞汀兰挑眉一笑“不知姐姐是哪家的女使?这般大礼,小子受不起呀。”
素未谋面便如此大礼,其心叫人不得不猜疑。
她的语气有些轻浮了,女使却恍若未闻,欠身道“皇后娘娘与太后素来亲厚,听闻先生今日要进宫给太后诊治,特命奴婢送来珍惜药材,以期能助太后早日康复。”
献殷勤献到她这个外人身上,这是怎么个道理?
女使任务完成,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了,虞汀兰皱眉看着手中锦盒,若有所思。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早朝已经散了,走得快的大臣路过,皆投以好奇的目光,奈何秦禾守在一边像是尊黑面神,便最多看上两眼就匆匆离去了。
等了片刻,君无冥亦走了过来,言皇帝今日不适,便不见了,直接带到长乐宫即可,虞汀兰扭头看了一眼大殿,心中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却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君无冥见状,悄悄拉了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不用怕。”
虞汀兰回神,浅浅笑了一下,没说话。
御书房内,御皇正拉着太傅下棋,像是下到了关键处,凝神皱眉专注的紧,手执一子犹豫不决。
太傅却依旧轻松,端起茶碗呷了一口,静静的等着御皇。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御皇终于扔了手中棋子,兴致不高道“不下了不下了,好没意思。”
御皇虽说是个天纵明君,却也并非尽善尽美,至少棋艺方面就有些差强人意。相伴数十载,赵相如早已知道他的底细,也不恼,由着他拂乱棋局,笑道“皇帝还是老样子。”
饶是御皇铁打的脸皮,此刻也有些烫起来,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提及赵相如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