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朝站在窗户边,窗帘透了一条缝,他眉峰上面就是远处棱角模糊的山峦,侧颜比例极好,垂下眼来,睫毛拉出一片阴翳,似乎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用餐巾纸一遍又一遍擦拭他的手指。
白乐也不知道他这间歇性洁癖到底什么时候作,不自在地从他卧室的单人沙上弹起来。
“不是你。”
江闻朝淡淡瞟了她一眼。
白乐双手抱着这件睡衣,靠着墙边站:“……那衣服我要换吗?”
江闻朝略一点头:“你去浴室洗个澡吧,东西他们让人给你准备了。”
这是一件很普通的睡衣,料子用得很好,该遮的都遮上了。白乐松了一口气,换好衣服出来,看到江闻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换上了睡衣,两人是同一个款式,沐浴露的味道也差不多。
“那个,我觉得这个沙坐着还挺舒服的,我睡沙就行。”
白乐把领口往里拢了拢,犹豫着说道。
江闻朝抬眼,轻哂道:“随便你。”
白乐点头,整个人蜷在单人沙上,在心里告诉自己听会歌儿一下子就睡着了,没有什么关系。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白乐踏着拖鞋“哒哒哒”
过去开门,看到江锡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怎么了堂哥?”
“友情赞助。”
江锡把那瓶红酒递过来,“是我朋友那儿的珍品,挺难弄到的。”
白乐整张脸皱巴巴,正在飞思考应该怎么说,江闻朝走过来接过红酒:“谢了。”
“不客气啊。”
江锡深深看了白乐一眼,白乐回以同样友好而别有深意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江锡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气势不能输就对了。
关上门,江闻朝把红酒摆在桌上,然后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在听电话。
白乐蜷在沙上等他电话打完,试探性张口:“也许我们可以把红酒倒掉?”
江闻朝看过来,桃花眼一眯,突然笑了:“要不你猜猜这瓶酒多少钱?”
“——我不猜。”
白乐连忙摇头,“不然我会心疼的。”
江闻朝:“放这儿吧,你要是想喝可以带走。”
听到这话,白乐小心翼翼探过头,眼睛清亮:“……可以吗?”
江闻朝:“……”
听他不回答了,白乐悻悻然缩回去,整个人几乎都陷进柔软的沙里。现在大概是晚上十点多,江闻朝依然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她把靠枕抱在怀里,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快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