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澄立即回绝道:&ldo;不行!你叫客房来修!&rdo;许帆欲哭无泪,指着不存在的手表哀嚎:&ldo;亲爱的!现在四点了啊!再不睡天都亮了,都是男人,你怕什么?&rdo;方澄坚决地堵在门口:&ldo;就因为都是男人,我才怕。&rdo;许帆懊恼地挠了挠头,&ldo;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ok?我很累,方澄,睡觉好么?&rdo;方澄红着脸,好半天才慢慢让开身子,许帆侧身进门,径直扑向大床。床上有方澄淡淡的味道,许帆倒在一边,几乎就进入了梦乡。方澄无奈,顶着一头乱发上前,给许帆盖好被子,自己攥着另一角,两人背对背入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两人四仰八叉地霸占了整张床,方澄一个转身,长腿狠狠地踢在许帆腰上,许帆惨叫一声,两人都惊醒了。方澄愣愣地坐着,看许帆捂着腰部在床上打滚,登时脸红到脖子根,&ldo;对不起。&rdo;许帆扭曲地坐起身,抽了抽鼻子,委屈道:&ldo;哥原谅你,来个早安吻吧。&rdo;许帆撅嘴对着自己手心印了个大啵儿,然后一巴掌狠狠拍在方澄脸上。方澄:&ldo;许帆你!你真是个无赖!&rdo;许帆大笑着起床,赤脚跑去浴室,利落地冲脸,声音夹杂在水声中传来:&ldo;我们去楼下吃点东西,这都中午了,正好吃午饭,下午我扫墓,你看着办吧。&rdo;方澄怔怔地问:&ldo;我不用陪你去么?&rdo;许帆回头,脸上满是水珠,温和地笑笑:&ldo;不用,这是我自己家事,你是我哥们,没必要和我受这个累。&rdo;&ldo;哦,那好吧。对了,许帆,待会房卡确认签字你去签。&rdo;方澄道。许帆甩了甩头,&ldo;哦,为什么我去?&rdo;方澄低下头腼腆地笑笑:&ldo;我听邵总说过,你的字好看。&rdo;许帆无所谓地耸耸肩,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敲门喊上方澄一道去楼下吃饭。顾友杰似乎是计算好了时间,方澄和许帆刚吃完不到五分钟,顾友杰就从容地迈步进了餐厅,服务员显然是跟他很熟稔的,一个个都低头恭敬地招呼道:&ldo;顾总好。&rdo;顾友杰回以笑容。许帆面无表情地想,他又在装逼了,这就是以前和现在他对顾友杰最大的认知改变。以前认为他这是英俊潇洒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知道他这个行为,往好听了说叫体面端庄,往难听了说那就是装。顾友杰坐到许帆身旁,是一副长辈的姿态:&ldo;小帆,昨晚睡得怎么样?&rdo;许帆摆摆手,&ldo;还不错,和爸爸交流了会儿,和方方睡了会儿。&rdo;顾友杰面不改色:&ldo;你们……晚上睡在一起?&rdo;许帆挑眉,斜睨顾友杰,&ldo;有意见?我的房卡接触不灵,刚送去前台修了。&rdo;顾友杰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许帆的头顶:&ldo;是我疏忽,别生气。&rdo;许帆白了顾友杰一眼,继续吃饭。饭后,方澄自由活动,顾友杰陪伴许帆到墓园。秋天不适合扫墓,秋天的阴天更不适合扫墓。许帆裹紧外套,看着周围被风吹得无处归零的彩纸,回头对顾友杰道:&ldo;友杰哥,你在外面等我吧,我进去一会就出来。&rdo;顾友杰依旧是温和模样,&ldo;不,我和你一起进去。&rdo;许帆歪着脑袋,思量,最后什么也不说,率先进了公墓。五排五座,墓碑崭新,显然是常有人来打理,照片上的许盛名定格在了四十五岁的模样,严肃方正的一张脸,隐隐带着商人的精明。可惜人死往事也飘散,无论他有什么样的过往,那都只是,也只能是曾经了。这个时节来扫墓的人并不多,整个墓园只有许帆和顾友杰站着,空旷得几乎能听见回音。许帆拎过来一只破烂的铁桶,沉默地点燃纸钱,黑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许帆不间断地丢着锡箔,全程不发一言。顾友杰毫不在意自己的华贵风衣被染上烟灰,蹲下身帮许帆一起烧纸钱。许帆忽然停了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刚刚在饭店餐厅叫的蛋挞,还热乎乎的冒着香气,许帆把油腻腻的蛋挞放到墓碑前,面无表情道:&ldo;慢慢吃,别骂我,我一直不知道您爱吃什么,这是我爱吃的,我省下来孝敬您,也算是一份心。&rdo;顾友杰淡淡道:&ldo;许总喜欢吃青菜豆腐,红烧鳊鱼,海带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