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旱原县最早出现情况的地方位于旱原县偏北的一处村落,因为是开春,春耕在即,气温变化也比较大,人们外出劳作,偶染风寒也属正常,可是当这个‘风寒’伴随着寒战、高热、头疼、呼吸急促等一系列的鼠疫症状出现,加之出现同样症状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疫疾!这时所有人都开始恐慌了!
县衙也开始介入,并上报州府李登,李登得知后,立刻派兵戒严旱原县周边,并动员下边所有的乡兵驻守各大要道,严禁人员流动;走到这一步,不能说旱原的反应不够及时,只是前期的疏忽,导致疫区涵盖了整个旱原县,这时整个事情的展说一句大疫都不为过了。
听完关县令的描述,师父也是一阵的皱眉,这次疫疾波及的范围有些大了,涵盖的人员也出乎意料,几万人啊!
时间紧迫,师父没有再在县衙耽搁,而是直接前往最早现现症状的村落,小村落名叫凤鸣村,凤鸣村位于旱原县最北端凤鸣山脚下,按说这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落,且与外界联系很少,但恰恰是这个山坳里的小村落最先出现了鼠疫,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村中一百余口人,死在疫疾之下的不下三十人,几乎到了家家戴孝的地步,而且都是老幼!
到了凤鸣村之后,杨林、杨陌都带上了口罩,扭过头却现大师兄和师父都没有戴口罩,杨陌不禁催促道“师父、大师兄!你们赶紧戴上口罩啊!”
却见师父淡淡的言道“你以为你师父是铜浇铁铸的么?去了那么多次疫区,都没有染上疫疾?其实在师父出师之后遇到的第一场疫疾就是鼠疫,那时候师父就染上鼠疫了,当时为师用药石将自己治好,又在疫区待到疫情全部结束,才离开的,从那场疫情之后,朝廷的鼠疫预案中才有了治疗鼠疫的药方,那便是为师开的药方,也是经过为师亲身实验过的药方;从那之后,为师又遇到了两次鼠疫灾情,那时候可没有你做的口罩啊!进到疫区内医治百姓,却再没有染过鼠疫之病痛,仿佛跟虏疮一样,染上之后,只要不死,便终生不会再次染上!你大师兄随为师行医天下,遇见的疫疾不下五起,也早就染上过了;”
杨陌和三师兄对视一眼,都深深体会到了师父的不易!这要有多大的胆量才能把自己置于险地,拿自己做实验,以论证自己药方的正确性!怪不得外人一听师父的名字,便倍加尊敬,这都是拿命换来的啊!
师父没有再多说什么,进村就表明身份,只一句‘老夫杨守一’,便让村民俯帖耳,躬听他老人家说话;
在师父的要求下,染疾的村民排队,师父挨个给村民把脉、问诊;十余人后,师父便不再把脉,而是闭目冥想;约莫一刻钟后,师父突然开口道“小六记录!”
杨陌赶紧掏出炭笔,在随身的本子上记录;
“升麻、甘草、当归、鳖甲、雄黄、大花椒;这六种药材越多越好,现在就要,如果旱原筹不到,那就让李登去找,用最快的度筹集完,我们派人去各个村落熬药,给疫区百姓分,药只能我们自己的人熬制,不可假他人之手;原来的药方对这次的疫疾恐怕作用有限啊!跟他们说一下,这里的疫疾不要再用原来的药方了。”
(注此方为医圣张仲景的升麻鳖甲汤,出自张仲景的《金匮要略》,这是作者自己查的,如果有专业人士现什么不对证地方,还请海涵,毕竟作者不是学医的)
杨陌刚记录完毕,本子就被跟来的县令关凌接手,言道“此事交于我即可,我这就去筹集,最多三日,必会筹集完毕,旱原没有的,我就找知州大人要,他要是不给,我就吊死在他家门口!”
关县令这是狠了啊!
杨陌跟师父挨家挨户的查看,如果有特别严重的就会立刻医治!三师兄跟着大师兄打下手!
当走到最北头的屋舍前时,正好撞见一个壮汉从院内出来,一身白麻,连帽子都是白麻,这是重孝,家中必有亲属离世;壮汉见是杨守一,当即躬身施礼,许是不善言辞,喏喏半天说了一句“见过杨神仙。”
师父还礼后说道“听村里人说,是你们最北头的几家先开始的热、头痛症状对么?”
壮汉没说话,点了点头,
师父继续道“在此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比如说家中出现死老鼠之类的?”
壮汉回忆半天,摇摇头,说没有,而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言道“我一个多月前上山打猎,遇到几只死旱獭,因为旱獭的皮能卖钱,所以就捡回来剥了皮,卖到镇上了;因为旱獭比较难抓,所以我才记得清楚。”
“观你重孝在身,家中是何人离世?待老夫前去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