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连瑾就着陶梦阮的手喝了一杯,又撇过头去。陶梦阮一面好笑,一面也知道司连瑾还不高兴她下午丢下他出来玩的事,也不怕丢脸,凑到司连瑾身边,道:“好夫君,莫生我的气了,我请你吃香酥鸭好不好?”
“我自己不能去吗?”
司连瑾哪里舍得真与陶梦阮生气,但丢下夫君出门玩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否则日后他这个夫君在陶梦阮心里还有地位吗!
“那夫君自己去,我先回府了?”
陶梦阮微微挑眉,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司连瑾拽住陶梦阮的手,不许她走,不高兴道:“人家叫你出来你就出来,我没说让你走,你就要走,你就不能哄哄我!”
陶梦阮看司连瑾撒娇耍赖的模样,若是个头再小一些,她都想摸摸他的都哄他睡觉了。凑近司连瑾身边,陶梦阮蜻蜓点水的往司连瑾脸上亲了一下,道:“好啦,莫生气了,我们去吃香酥鸭!”
司连瑾测了侧脸,陶梦阮在另一侧也亲了一下,才算满意,拉着陶梦阮的手并肩坐下,道:“福满楼新出了一种烤鸭,听说味道不错,我们一起去尝尝。”
福满楼是京中有名的酒楼,香酥鸭就是福满楼的招牌菜。福满楼的东家是惯会做生意的,酒楼的菜好吃不说,每个月还有新菜上市,不像其他有些饭馆酒楼,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样,生意自然一直都是好的。福满楼定期有新菜推出,酒楼的厨师也常在更新,但香酥鸭却是多年来的招牌菜,算是有名的经典菜式。
陶梦阮对新出的烤鸭没什么兴趣,前世各种各样的烤鸭吃过不少,何况烤鸭上面,来来去去也就是那样,也出不了什么新花样,想了想,道:“我还是想吃香酥鸭。”
司连瑾自然不会在这个上面纠结,陶梦阮这么说,他也没有反对意见。福满楼离天香茶楼本来就不远,马车很快就停在福满楼前面,司连瑾早就派人过来定了雅间,两人直接上去即可。
“哎哟——”
前面一个人影从上头砸下来,司连瑾搂着陶梦阮一个旋转让开,还不高兴的往砸在地上的人背上踢了一脚,那人惨叫一声,往楼梯口滚了过去。连忙颤着声音喊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第十六章再遇
陶梦阮看了眼地上的人,又顺着他移到楼梯上面,只见一人穿了深蓝色锦袍,手里握着一把折扇,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跟平淡无奇的脸简直一点都不搭。当然,人家长得普通她也没什么意见,但光光那一双眼,她就能认出这位好汉来,不是说兰钊公子只在临安祸害吗?几时跑到京城来了?
兰钊并没有跟陶梦阮打招呼的意思,向司连瑾拱拱手,只冲着陶梦阮眨了眨眼睛。
司连瑾本能的觉得陶梦阮跟眼前这个人认得,但人家没什么表示,他当然不会戳破了开来,对于其他男子,他素来都恨不得陶梦阮谁都不认得。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身无长物,都不知该如何报答公子!”
眼看着兰钊准备走开,被所有人无视了的导火线连忙刷存在感。陶梦阮顺着声音看去,一名白衣女子屈膝对着兰钊行礼,从陶梦阮这个角度看去,一身简单地素衣完美的勾勒出柔美的身段,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并不显得粗陋,反而有种凌乱的美,不用看正脸,都可以想象是个难得的美人。
兰钊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本公子没有救你的意思,只是赶走挡路的小贼罢了,你也用不着谢我,我不缺丫头更不缺夫人,你若要筹钱给你父亲看病,不如去隔壁春盈楼试试。”
女子的身影僵在原地,她自认为长得不错,兰钊既然出手帮了她,相比对她也有些意思,自然会顺水推舟的接下去。却没想到兰钊不耐烦的否决了她往下的说的意图,一时尴尬的不知该走还是留。
兰钊前世接触的女子不多,柔柔弱弱动不动掉眼泪的更没有遇到过两个,穿越之后被人塑造成个断袖公子,女子见了他有多远躲得多远,也没人敢凑到面前来掉眼泪哭泣什么的。这个时候,兰钊完全没想到人家因为他一句话呆滞在原地,捏着折扇直接进了雅间。
滚到楼梯口的男子虽然从上头摔下来,又被司连瑾踢了一脚,但两人都不至于一言不合要人命,他虽然身上免不了几处淤青,其实也没有大碍。见兰钊没有多管,司连瑾也没有插手的意思,拍了拍身上的灰爬起来,向还立在原地的女子道:“行了,人家没打算替你做主,赶紧跟我走,你老实听话,给你爹买多少药不成!”
女子听男子的话,脸色变了几变,看了眼上面雅间的门,又看向准备上楼的陶梦阮和司连瑾,几步下了楼梯,在陶梦阮面前跪下,道:“求夫人救救雨蝶!”
陶梦阮低头看雨蝶的模样,确实如她所想,是个柔美动人的姑娘,长长的睫毛蝶翼一般扇动,一串泪珠从眼角滚落,难得的是,这样流泪的模样,居然也有种梨花带雨的模样。
买一个丫头倒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这个丫头心术不正,有别的心思,那就另当别论了,比如眼前的这个雨蝶,一面求她救命,一面还冲着司连瑾抛媚眼,陶梦阮勾了勾唇,挽着司连瑾往前走,擦过雨蝶身边,还低声补充了一句:“妹子,你那媚眼抛得亮闪闪的,你当我是瞎的吗?”
“娘子,我保证,我一眼都没有看她!”
司连瑾被陶梦阮掐了一下胳膊,连忙向陶梦阮保证。
“哼!”
雨蝶颓然耸拉下肩膀,揉着胳膊上钝痛的男子龇牙咧嘴的上前拉她,不满道:“行了,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你以为你长得有多美?要想男人一掷千金往明珠巷子去!”
明珠巷子是京城出了名的青楼楚馆聚集之地,虽然也有正常的歌舞酒坊,但往那边去,谁都不会相信单纯的去喝喝酒听听曲什么的。而兰钊所说的春盈楼实在客气多了,春盈楼就开在隔壁,做的是胭脂水粉的生意,因为往来的大多是女客,也是为数不多的用女子做事的商铺。春盈楼的老板是原是一户商户人家的独女,招赘了个女婿,可那女婿一心想霸占了家业自立门户,最后自然是和离了,那女老板自己打理着家业,一手担起了春盈楼的生意。大约是自己受的苦不少,店里雇了人做事待遇好,且不要人卖身做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