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车队不仅快,而且稳当,来时晕马车晕的不行的陶兴也不难受了,安安静静的坐着。
“原来叶兄家这么有钱啊,难怪当初说有《观山月记》的真迹。”
他四处摸摸。小小马车五脏俱全,茶几之下还隐藏了储物柜能放东西,马车口子固定茶壶能烧热水,一切细节都透露精致。
“禁声!”
曾湖庭小声说道,马车外都是叶家的人,他压低声音,“你忘了,叶兄是改过姓的吗?”
他母亲是叶家的姑娘,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改姓。
“现在想一想,说不定是叶家看中他的潜力呢?毕竟外甥没有内侄亲近啊。”
陶兴摸着下巴猜测,“怎么想都觉得是个奇货可居的故事。”
“叶家怎么想谁知道?”
曾湖庭耸肩,“毕竟是家事。”
他们掺和其中,不嫌尴尬?
“也是。”
陶兴不再研究这个问题,他的职位已经确定下来,在京城做庶吉士。幸亏他成绩还算不错,没沦落到外放,远离权力中枢,运气不好就一辈子回不了京城。
“要搬家到京城吗?”
陶兴问。
曾湖庭放下手里的茶杯,“只怕父亲不愿意呢。”
他始终记得父亲想起复,最后被人阻拦,最后逐渐淡了心思。毕竟曾丰年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许更愿意在家乡过平静的日子呢?
“那我一人搬家倒是没意思。”
而且现在已经考完,陶兴都可以想象母亲猛烈的催婚程度,但要让他取那家人的二姑娘?他根本不会低这个头。
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咧?
前边的马车隐隐传来几声咳嗽,曾湖庭侧耳倾听,怎么叶仲昌的咳嗽还没好吗?拖了这么久?
前方。
老管家是在叶家伺候三十年的老人,看着两代主人长大,现在止不住的叹气,“表少爷,您就少写几笔吧。”
他还是习惯叫以前的称呼,而叶仲昌也没打算让他改过来。
或许比起人叫他五少爷,他更乐意听表少爷这个词。
“无事,不过是几篇字,还能累着?”
他蘸着墨水,“您就让我写完罢,写完才好休息。”
“这又是何苦呢?老爷也不会念着你的好心。您核算这些账本,自己熬了几个通宵,人哪里吃的消?”
老管家真想伸手去抢过账本,又怕弄糊字迹,又要让表少爷重新誊抄一遍。他絮絮叨叨的念着,“如果老爷真的疼您,也不会把珍珍小姐送进宫去。。。。。”
宫里多的是大家闺秀,珍珍小姐一个商人之女,谁也招惹不起,见人就要行礼,不知道吃多少苦?
再说,表少爷又哪里不好?两人本来是一对佳偶。。。。。
叶仲昌捂着手帕咳嗽,心平气和的说,“舅舅说的有道理。我再努力也不过是个七品官,二十年之内根本抵不过当时那位将军大人的压制,而表妹进宫后至少赢到一线喘息之机,给舅舅赢来了皇商的名头吗?”
他嘴角含笑,似乎一点不以为意。
“不过走裙带关系终究不可靠,便需要表妹在宫里努力,我在前朝尽心,互为犄角,总会保的叶家平安,不会再被人上门欺凌。”
那一日的场景他永远忘不掉,来人一进门就踹了门房窝心脚,嚣张跋扈的把表兄头按进泥里。舅舅去拦,被推开砸烂了花园的门。
这就是弱!弱者永远被人欺凌,他要做,就需做强者,让人仰视的最强者!总有一天他会一步步爬上去。
叶仲昌心思放飞一会儿,又收了回来,一笔一画的继续算账本。作为他拥有的唯一后盾,叶家一定要牢不可破水泼不进,这是他的内功,而外功。。。。。他眼神遥遥投向外边,这就是他的投资了。
同年同乡是最好的拉拢借口,利益更是结合的纽带,他借用叶家的金钱,必将编织一张牢牢的大网,将所有得用的人拢在一起,成为他最后的保护伞。
。。。。。
路上枯燥无聊,幸好花费的时间比来时短多了,二十天堪堪赶到府城的城门口。搭顺风车的曾湖庭正说要自己重新雇佣马车回家,被叶仲昌拦住了,“曾兄陶兄,总不会到了这地步还跟我客气?便直接坐马车回自己家罢,重新雇佣马车岂不是浪费时间?”
他让车夫调转车头,不由分说让他们赶去青平镇。
“以后在京城都是同僚,互相关照的机会还多,就让我打个头。”
推辞不下,曾湖庭只能继续借用叶家的马车,同时他的确归心似箭,想快点回去。大半年不见,也不知道家里如何?
那扇眼熟的木门出现在眼前时,他竟然有些鼻酸。果然,不离乡不知愁。
小四正在院子里跟祁月明沉淀木薯粉,最近想用木薯粉做珍珠丸子,配上果汁,绝佳的夏日饮品,她听到呼唤时,险些以为听岔了。
果然是夜有所梦吗?她做梦还梦到大哥教她怎么做奶茶呢。
“最近耳朵都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