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忠!
是黄!建!忠!
那张脸,她不会认错。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吴郡人氏,三年后才赴京赶考的吗?难道他说的全是谎话。他为什么撒谎?重新回到幼年时代,前世许多事,晏芗并不愿过多的回想,今日忽然见到前世倾心,要带自己私奔,却又失约,害自己名节尽毁之人,顿时一阵的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小妹妹,这条路车来车往,你这么乱跑,万一被车子撞倒,会受伤的。你怎么一个了,你家的大人在哪里?”
黄建忠温和地问道。
婆子和丫鬟走了过去,晏芮笑着道“这是我家的下人。”
又指着不远处的晏芗,“那是我六姐姐。”
黄建忠抬头看向晏芗,礼貌地微笑。晏芗面色平静,对他的笑视而不见,她不会再被他迷惑,更不会为他身败名裂,前世一切都还没有生,也不会再生。
“把十小姐带过来,不要再让她乱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承担不起。”
晏芗冷着脸教训下人。
言罢,晏芗转身往回走,不愿再多看黄建忠一眼,也不愿给黄建忠上前来攀谈的机会。她脚步匆忙,有些落荒而逃。
男女有别,再者晏芗长得也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相貌,黄建忠原本就没有上前搭话的意图,看了她背影一眼,低头笑着对晏芮道“快去寻你姐姐,不要让家人担心。”
“我不是乱跑,我是想买冰糖葫芦吃。”
晏芮咬着手指头道。
“那我买给你。”
黄建忠笑道。
“谢谢大哥哥。”
晏芮顺竿爬。
黄建忠掏出三个铜板,给晏芮买了根冰糖葫芦。晏芮啃着冰糖葫芦,心满意足的进了脂粉铺;黄建忠抱着几本书,往街的另一头走去。一对前世爱得海崩地裂的情侣,今生对面不相识,就这么各行各路。
在街头的偶遇,让晏芗晚上做起了噩梦,梦中黄建忠身穿青色儒生服,手持一枝鲜花,温柔地笑吟道“相见处,晚晴天,刺桐花下越台前。暗里回眸深属意,遗双翠,骑象背人先过水。”
她含羞带笑地去接花,花枝入手,却变成了一条毒蛇,露出尖厉的毒牙,狠狠地咬在了她的手腕上,痛彻心肺;晏芗梦中惊坐起,摸摸额头,一手的冷汗。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晏芗掀被下床,走到窗边,推过了窗,一股凉风吹来,晏芗打了个哆嗦,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吹了风,第二天一早,婢女来唤她起床的时候,现她生病了,“不好啦,六小姐生病了,快去禀报太太。”
“生病了?”
晏三太太听到女儿生病,第一反应是皱眉,“去大太太那儿拿对牌,出府请个大夫给她瞧瞧。”
拿对牌出府请大夫,诊金由公出,晏三太太对占大房的便宜,那是不遗余力。
婢女领命而去。
晏大太太刚好打走来请安的姨娘们,正带着三个女儿准备去春晖堂,婢女来了,“大太太,六小姐生病了,三太太让奴婢来拿对牌,好出府请个大夫给六小姐看病。”
“春柳,你带她去找伍嬷嬷。”
晏大太太对晏三太太的小心思,并不是太在意,身为宗妇,这点度量她还是有的。
晏芗生病了,虽然晏萩和郁芳菲都不怎么喜欢她,但是为了体现姐妹之情,郁芳菲随晏芪等人去看她,晏萩则打婢女送了些东西过去,她体弱,难得今年夏秋之际,没有生病,晏老夫人自然不愿她过去感染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