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郭平毅同村主任刘文正骑车到了新龙乡,敲开吴建国主任的门后,他正在和人聊天,两人要退出来时,却被吴建国叫住,指着旁边的凳子道“平毅来了,坐吧,这是我们乡政府新来的夏海夏主任,你正好认识一下。”
郭平毅站起身恭敬道“夏主任好。”
夏海点了点头道“那吴主任,我先出去了,您忙。”
夏海走后,郭平毅着急道“吴主任,我们的棉花到了收购的季节,不知道甚时候到我们庄里收呢?”
吴建国道”
你们两个坐,“说着,为郭平毅和刘文正各到了一杯水,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边道”
收购棉花的事儿不归我管了,有人递上去信说我和人家有私,这不我要退休了,干了一辈子,不想却因为这个退休,真是窝火儿,现在已经办理完手续准备走了,以后有工作上的事儿就找刚才那个夏主任。“
郭平毅着急道“您和别人有私,这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啊,您还年轻,可以再干几年的,庄里的人都信任您了。”
刘文正也在一旁附和着道“我们都靠您着了,您一走,老百姓的问题以后找谁去啊,乡里哪个不是怪会踢皮球的。”
吴建国也是满满的负能量,笑道“说啥靠不靠的,那都是我的工作,再说,老百姓的信任有个甚了,上面觉得你不好,你就不好,人家要的不是干活儿的,是既听话又会踢皮球的,咱一量儿也不占呀,”
说罢,喝了两口水继续道“我老了,还占着位置,不给那些个年轻人施展抱负的机会也不对么。”
郭平毅能感受到吴建国的无奈,他也不知道该说啥,只是一个劲儿的喝水,刘文正道“自古以来,都是能者上,庸者下,您能力在那里摆着了,其他人不敢干的,不敢得罪的,您都是冲在前面的,哪里会占别人的位置呢?”
吴建国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干了,好来好去,我也回家带带孙子,学学陶渊明,采菊东篱下,多好的日子,”
说罢,便释然的笑了。
郭平毅不明白,一个在乡政府的岗位上兢兢业业,一干就是三十年,事事为老百姓操心的人,如今却要被迫退休,而那些来回踢皮球不好好干工作,靠着阿谀奉承的人却被6续调入县里,城里工作。看着吴建国黑中夹杂着数不清的白,眼角中生出的丝丝皱纹,郭平毅想到了三十年后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大概也是如此的了,一眼望到头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言,父亲辛勤了一辈子供自己读书,好容易念了大学,如今也只是分配到了一个小村庄,不能一展宏图,靠着求助乡政府的人,才给老百姓解决一小点的问题,想到这里,他沮丧极了。
吴建国看着郭平毅笑道“平毅,你这是什么呆呀,是不是想到三十年后自己了。”
郭平毅惊诧道“吴主任,您真是火眼金睛,凡事儿瞒不住您。”
吴建国笑道“其实三十年前,我也这样想过,但是我婆姨讲的话,让我坚持了下来,她说哪个岗位上都要有人,而且得有干事儿的人,如果人人都往上走,那么老百姓谁来管,她是没有念过书,但是我还是觉得她说的对。”
郭平毅苦笑道“也是这个理儿。”
吴建国继续道“只是近几年我才现,上行下效,上面不干事儿,你下面再用力也是有劲儿无处使啊,不管是政策咨询还是利益分配,你三天两头的不是找不见人,要么就是踢皮球,要么说他们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让自己去查找文件资料,你能咋办?最可笑的是一次我在报纸上看到国家层面的宏观政策,到了地方居然一模一样的了下来,到我们乡镇还是那个宏观政策,没有一点儿可操作性。”
郭平毅继续道“我听文正说,您是在村里干了五年,被县上的领导看上了,这才调到乡政府的。”
吴建国笑道“早期那个年代,干部都很淳朴,党性觉悟也高,只要你有干劲儿,就能有上升渠道,现在不一样了,甚都是关系,党内干部的私心太重了,”
说罢,又摇了摇头,全身的负能量让郭平毅对自己的的未来也没了设想,几个人拉完话,吴建国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还要给新主任挪位置呢,现在的新主任夏海,还是在乡里一个临时办公地点办公呢,看着吴建国必走的无奈,郭平毅和刘文正也只好帮忙收拾。
吴建国走后,郭平毅和刘文正又到了夏海主任的办公室,门已然落了锁,刘文正看了看时间道“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了,夏海主任大概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