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连“父皇”
都不喊了。
昭烈帝放下朱,嘴上怒斥道:“放肆!朝堂之事!由不得你多嘴!”
“不多嘴我也多嘴了!”
徐廷和稚嫩的声音响起,坐在昭烈帝左下方的简亲王差点没有绷住笑了。
“不错,跟四哥小时候一个性子。”
简亲王放下手里的茶杯道。
“七弟。”
昭烈帝有些无奈,他徐南衍什么时候跟这个臭小子一样冒冒失失了?
“还不承认。”
简亲王腹诽道,思绪转回多年前。
“当初父皇不同意四哥跟夏湄安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硬生生的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
徐廷和可不管那么多,他只想着尽快把顾斋给放出来。
“顾先生刚刚回来,父皇前儿还赏了他,怎么昨儿就罚他了?岂不是……”
徐廷和想了想,最后蹦出来一个词:“朝令夕改?”
一句“朝令夕改”
差点让昭烈帝没有怒了,揉揉疼的眉心,昭烈帝道:
“明德你要记住,但凡为天子者,是说一不二的。”
“但是朝令夕改也非一个合格的君主表率。”
徐廷和不由分说的拆了昭烈帝的台阶,害得后者几乎绊了一个大跟头:
“儿臣昨日观史,见范祖禹道‘反用兵举动,皆自禁中授以方略,朝令夕改,不知所从’。”
昭烈帝:头一次现儿子这么能言善辩。
御书房里面的气氛静悄悄的,昭烈帝被堵的有些说不出来话。
最后道:“来人,把明德太子带回武祥宫,让冯太傅冯鸿福好好教教!”
徐廷和闻言顿时急了,还要说些什么,被一旁的简亲王拦下。
简亲王朝他使了个眼色,笑眯眯的对昭烈帝道:
“正好本王许久不曾见太子了,皇兄不介意臣弟随行?”
昭烈帝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简亲王:“准。”
简亲王带着徐廷和出了御书房,一路上徐廷和都低着个小脑袋,满脸苦闷。偶尔抬起头来看向自己这个七皇叔,欲言又止。
一路走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简亲王让武祥宫的人都退下,这才开口道:“太子可知道皇上为什么那么做吗?”
徐廷和摇摇小脑袋:“不知,还请七皇叔明示。”
“原因是为什么七皇叔也不能告诉你,但是太子你要明白。”
“有时候,眼见,也不为实。”
“可是七皇叔,若非顾先生是御史,只怕父皇连命都不会给他留……”
徐廷和的表情像个小大人,带着沮丧。
简亲王闻言,却是呵呵一笑:“明德也知道‘言官不可杀’这一祖训?”
徐廷和点点头,等着简亲王继续说下去。
简亲王道:“‘言官不可杀’没错,但是——”
“若是他不是言官呢?”
御史府。
顾斋昨日领了旨意,府上的人得知,依旧老样子工作,也不见人心浮动。
站在窗子口处,顾斋摸了摸那份圣旨,看向外头井然有序的下人,不由得勾唇:
“果然,还是人心最难控。”
昭烈帝若非看不出来顾斋与苏九祸之间的事情也就是白瞎了,否则为何赐了他这座前朝贤臣的府邸,连里头的人,大多数都是伺候过那位贤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