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兰香回来道:“那姑娘醒了,却执意不肯去医馆,姑娘说,她孤身一人已无家可归,如今已两日未进米水,求夫人收留她在府上做粗使丫头,赏她口饭吃。”
刘氏听了,犹豫片刻,道:“带她过来。”
刘氏看着眼前的女子身子羸弱,脸色苍白,不禁心软,便将女子收下,留在身边做侍女。
当晚,方柳生回到府中,见刘氏收下的女子是白芷,不禁诧异,刘氏将事情原委跟他说了,方柳生没有放在心上,府上的事都是刘氏在打理,他专心医馆的事。
白芷对刘氏感激不尽,也尽心侍奉她,可渐渐的,兰香现,白芷有事没事总喜欢往方柳生院子里去。
直到有一日,兰香支吾着告诉刘氏,说白芷昨夜留在了大爷房中服侍,刘氏才恍然大悟。
白芷为奴为婢报答她是假,想爬主子的床才是真。
刘氏嫁进方家这几年,她与夫君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夫君待她极好,对她信任,公婆也是爽快人,嫁进方府后,婆婆就将府中大小事物交与她打理,她也尽心尽力孝敬公婆,打理好府中一应事务。
他们育有一双儿女,祖孙三代其乐融融,夫君平素的心思都在医馆上,不曾听他提纳妾的事。
如今,他突然收了一个女人在房中,还是她身边的侍女,刘氏心里难免委屈,可又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是她这个正妻不贤惠,容不下夫君纳妾室。
刘氏辗转难眠了几夜,听兰香说,这几夜,白芷都服侍在夫君房中。
刘氏虽然不敢奢求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夫君突然收她身边的侍女入房,让她心里难受。
方柳生正在医馆忙碌,下人禀报刘氏病了,他马上放下医馆的事赶回府,见到刘氏,方柳生满脸关切,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声细语,嘘寒问暖。
刘氏忍着眼泪强颜欢笑,说自己无大碍,只是受了点风寒,方柳生为刘氏把脉,写下方子叫兰香去煎药。
刘氏忍了忍,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夫君,你如今要给白氏一个名分,我寻思着西院敞亮,这两日收拾出来就叫白氏搬过去,这样不会让人说闲话,说我们苛待了她。”
方柳生听后一愣,不解道:“为何要给她名分?”
刘氏敛眸,道:“白氏服侍了夫君,已是夫君的人,按规矩,夫君要纳她为妾。”
方柳生疑惑,看向刘氏,道:“夫人好生休息,我与白氏清清白白,夫人莫要多思。”
刘氏一怔,看着方柳生,他的模样不似安慰她,倒像是真的跟白芷清清白白。
刘氏将疑团放置心中,没有再说白芷的事,而是跟方柳生说了些孩子的事。
刘氏以为,方柳生收了别的女人入房后会怠慢她,不曾想,他还是如往常般对她温柔呵护。
兰香拿汤药进来的时候,他接过,示意她们退下,他亲自喂她喝药,跟往常一样,不曾变过。
刘氏心中感慨,眼泪簌簌而下,方柳生不明就里,以为夫人生病身子不舒服,就更加温柔以待,将她照顾得更好。
去医馆前,方柳生说今晚过来陪她,刘氏满心欢喜,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即使夫君有妾室,只要心中有她,她也不应计较了。
入夜后,刘氏满眼期盼等着方柳生过来,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直到兰香说方才看见白氏去了大爷院里,不一会,大爷房中就熄了灯。
刘氏听了心里五味杂陈,她将兰香拿过来的药碗推开,站在窗前,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酸涩。
许久之后,刘氏对兰香道:“去璃湘院。”
兰香一惊,忙劝道:“夫人,大爷已经歇息了,外面风大,您的身子还不利索,大爷明日一早就过来给夫人把脉。”
刘氏好像没有听见,执意要去璃湘院,兰香无奈,帮刘氏加了一件斗篷,两人提着灯笼向璃湘院走去。
到了璃湘院,兰香已经叫人过来给璃湘院的下人传话,不得惊动大爷。
刘氏和兰香进了璃湘院,刘氏叫兰香在外面守着,她径直向方柳生的内室走去。
下人们都退下了,刘氏来到内室门前,静静地听了一会,里面很安静,她定了定心神,用手指点破窗纸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