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戌时,若不是来人有要紧事在身上,且又?是相熟之人,闻夕定然不会开?门迎客,除非来人身份贵重?。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门扉合上。
入夏时节的深夜也泛着凉意,踏过主院门槛时秦桢就感受到一阵凉意,她拢了拢身上的外?衣,看向握着一道册子走来的闻夕,“是谁?”
“姑娘,是大长公?主身边的女官明若姑姑,请您明日午间前往公?主府小坐片刻。”
说?着闻夕将手中的帖子递上去,想起女官的话语,她撇了撇嘴道:“明若姑姑说?,姑娘明日直接过去即可。”
这三年秦桢甚少去公?主府,可若是去,多是带着新入手的毛料过去的。
秦桢摊开?帖子扫了眼。
帖子是盛筵的邀请帖,今日的盛筵,取名为笙。
“午间?”
秦桢合上帖子,精致眉眼微蹙几分,“为何不明日清晨再来,而是大半夜的过来。”
这实在是不像章玥长公?主的作风。
尤其是这邀请帖,分明可以明日午间再给到她,可还是在这个时候送来,就好?似是着意寻找的借口。
闻夕不明所以地摇摇头,“我去打探打探?”
“明日就知道了。”
秦桢道,说?着就想起另一件事,“鹤一还跟着吗?”
“没有。”
闻夕瞥了眼院外?的树梢,前些日子下半夜时鹤一多会守在那?儿,今日确实没有见人,“世子回?来后,他也就没来了。”
秦桢颔。
鹤一是个比他的主子还要倔的人,或者?说?是尤为听命于?沈聿白的人,没有沈聿白的命令,这些日子他就真的哪儿都没有去,而是守在这附近。
秦桢和?他说?过要他回?府歇着,前几日都会被?拒绝,久而久之也就不劝了。
沈聿白回?来了,他不在也是正常的。
翌日清晨,清脆鸟啼声盈盈入耳。
秦桢又?润色了下‘瑶山’,日头将将要到头顶时,才领着闻夕去公?主府。
方才踏入长公?主府长街,四下走动?的百姓要比前些时日要多上不少,秦桢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敛下丈量街景的视线垂眸走过去。
“祁姑娘来了。”
明若姑姑柔和?嗓音响起。
拾阶而上的秦桢掀起眼眸,明若姑姑就站在大门前,看起来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姑姑。”
长公?主府内绝大多数人都会唤一声秦姑娘,唯独跟在章玥身边多年的明若姑姑,从始至终就知道秦桢就是祁洲,只有她多数时候都是唤她祁姑娘。
明若姑姑‘嗳’了声,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秦桢,水灵灵的惹人心情舒畅,忍不住要多看几眼,“许久没有见祁姑娘,神色看上去要比之前灵动?不少。”
“姑姑也要比多日前松弛了许多。”
秦桢随着她熟门熟路地去后院。
一路上和?明若姑姑聊得入神,都没能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声音。
隔着偌大院子,苏霄就看到了对面长廊的秦桢,她跟在明若姑姑身边,嘴角扬起的弧度明媚耀眼,都不曾见过她笑得如此?灿烂明媚。
他喊了声秦桢,不过她并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