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水玲珑的大眼睛,闭上了。占星师深深地低头,不让其他人看见他的表情。龙王握着水玲珑的手,长时间的沉默,什么话也不说。夜幕,已经笼罩着整个香岛市。客厅内一片沉静。诸葛问:“没有为她报复,你后悔吗?”
占星师答:“我没想过,我只按她吩咐的去做了。”
诸葛轻声说:“你可知,当年你通知我时,我的心情如何?”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喜欢玲珑姐,我一直都知道。”
“我后悔,我后悔没杀了那个人,看着他现在平步青云,风流快活,我就恨,恨不得他马上去死。”
占星师挥挥手,“用不着。这几年来,他人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悔恨之中,他的日子不会好过。失去了像玲珑姐这样的红颜知己,他再也找不到了,从那时起他的人生已是黑白,你实在是不必恨他,他远比我们想像中来的可怜。”
“我才不可怜他。”
诸葛咬牙道。占星师一笑,“你几时这样不冷静。”
诸葛收起表情,换上同样的淡然一笑,“你不必说我,你一样不冷静。”
“我当然不能同你比。”
“启敢启敢。”
“话问完了。”
占星师站起身。“哎,我们很少说这样长时间的话。”
“也不必时时做给外人看。”
“会情人?”
诸葛笑问。“自然。”
“温柔点。”
占星师狠狠瞪了诸葛一眼,“你不说话时倒是可以一看。”
然后气哼哼转身出门。诸葛走到办公桌前,自暗屉内取出一个镜框,凝视着照片内笑温婉的美丽女子,温柔地对照片中人说道:“不知道我的这个选择,你会否同意。”
-完-番外之五——昨夜星辰大都会,2019。林子心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下了这么大的雨。周末的时候,林子心从自己工作的圣凯瑟琳医院,回到自己养父母的家,和家人一起度过周末,现在,他要回到医院去,明天,他还要在圣凯瑟琳医院的第三急诊室里当值。林子心开着车,在倾盆大雨中穿行,挡风玻璃前的雨刷发出单调的啪啪声。雨中的香岛市,依然灯火绚烂。想要早一点回到医院,林子心选择了另一条路。从宁静路横穿过去,再向北,可以到圣凯瑟琳的一个侧门。就在汽车穿过宁静路的时候,林子心突然发现,路边大楼的拐角入,有一团黑影,仿佛是一个人。车子已经开过去了,林子心停车,倒回,把车停在了黑影旁的路边。透过车窗和雨幕,林子心仔细看了一下,没错,那黑影的确是个人。那个人缩着身子,靠坐在大楼旁,淋在雨中,想来一定湿透了。取出车里放着的雨伞,林子心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了黑影的旁边。把手中的伞撑到了黑影的头上,借着宁静路上的街灯,林子心弯下腰,看着那个人,轻声的问道:“先生,先生?”
那个人慢慢抬起头。一双异色的眼眸,注视着林子心。林子心不由的“呵”
一声,他平生第一次看到异色眼眸的人。那双眼睛,一只是金棕色的,仿佛阳光下闪烁的黄金,另一只是湛蓝色的,仿佛海水一般。此时那双眼睛里,是野兽一般疯狂的眼神,好像是要撕裂身边的一切,凶残冷酷。林子心并没有被那可怕的眼神吓到,他注意到的是,那个人的脸上有伤,医生的本能让他马上问道:“先生,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好吗?”
说着,林子心伸手去扶那个人。异色的眼眸里凶光一闪,那人伸手,猛的大力把林子心推开。促不及防的林子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伞也被摔出去了。林子心的手肘重重的磕在地面上,疼的钻心。顾不上自己,林子心又站了起来,“先生,你受伤了,请让我送你去医院。”
那个人摆出戒备的姿势,瞪视林子心,喉咙里发出唁唁的咆哮。注意到站起来的那个人,他的脚边,雨水是红色的,林子心知道,他不仍是脸上有伤,身体其他地方一定也有伤。林子心看着那个人,尽量把态度和声音都放的温和又温柔,“先生,我是医生,我并没有恶意,你受伤了,你需要医治。”
大雨中,两个人面对面,异色的眼眸,注视着林子心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眼眸。那个人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林子心急忙扑过去,扶住他。那个人猛的抬头,瞪着林子心,伸手用力抓住林子心的手腕。忍着手腕上的剧痛,林子心展露出温和的微笑,并没有闪避那凶狠的眼神,“相信我,好吗?我是医生。”
那个人慢慢低下了头,戒备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林子心扶着那个受伤的人,再拾回自己的伞,然后把他扶进车里,开车驶往自己工作的医院。在圣凯瑟琳医院的第三急诊室里,林子心为自己捡回来的病人治伤。林子心为伤者脱掉衣服,先进行伤口的消毒、包扎,然后再为伤者做进一步的检查。看到了伤者挂在胸前的军牌,林子心替他取下来。军牌上,刻着血型、年龄、身高、体重等等信息,但是林子心不能完全确定这军牌是不是伤者的身份证明,因为,现在很多年轻人也会戴军牌做装饰。将手中的军牌反转过来,林子心发现,银色的军牌后面,刻着一个汉字——星。“星。”
林子心轻唤道。伤者马上抬起头,看着林子心。“是你的名字吗?”
伤者的眼睛里,没有内容,他不承认,也不否认。为伤者的伤口做着清理,林子心发现,这个异色眼眸的男人身上,有无数的伤痕,新的、旧的、大的、小的、深的、浅的、利器所伤的、弹孔状的,望着这累累的伤痕,林子心疑惑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第三急诊室的当值护士沈珍丽也来协助林子心,她一边协助林子心,一边说道:“阿林,你这又是从哪里捡回来的?”
“宁静路。”
“你总是捡回这些不明来历的人。这人怎么不说话呢?”
“他好像不会说话。”